傅容琛鼻尖呼吸着从唐浅浅身上传出的味道。 盈盈的,淡淡的。 又浅浅的。 简直就是最催人入睡的引香。 “你只能够是我的,永远都不要想着逃离我。” 傅容琛从小到大,无欲无求,或者说是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得到的。 哪怕是权势浩大的傅家,自己也只有想要以及不想要两种选择。 臣服,即活! 抵抗,即死! 这是傅容琛一向高贵而又冷血的标准。 但在面对唐浅浅这只小猫儿时,准则似乎都在后退。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将这个变数放出去。 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身边,这样不就好了? 纪一荀嘴角撇了起来,牙齿都被泛起了酸味。 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寂寞了,怎么感觉都被小叔秀出的恩爱亮瞎了眼。 其实小叔即使是傅家内定下的下一代掌权人,哪怕如今的权势滔天,但那傅家也没有外界想的那么顺畅。 就说那靠着傅老爷子纵容下的叔叔舅舅们,行事完全就是给自己小叔添堵。 常年累日的,能够看见如此放下心防的小叔。 纪一荀还真的感谢唐浅浅。 至少让小叔那张缺少了一根名为情绪变化的脸丰富了起来。 傅容琛随即虚眯着眼,眼中危险流荡。 至于跟小猫存在利益关系的那个男人。 小猫儿虽然说不要让他缺胳膊少腿,但傅容韫是嫌弃着这个男人。 从名字,到他的性别。 甚至是他的整个存在。 于是,轻飘飘的开口道:“至于跟小猫一起的人,就留一口气吧。” 纪一荀停下了自己的思维,嘴角抽了一下。 还就留一口气?! 也不知道到时候那被收拾得留下一口气的男人,是不是会后悔认识小嫂子。 等了一会儿,纪一荀偷偷的透过后视镜向后看去。 结果,在看见入眼的一幕后。 纪一荀诧异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看见自家小叔半依着怀中的人,呼吸匀称,双眼紧闭,在这寥寥的黑夜之中跟着唐浅浅的呼吸一起睡了过去。 两人本就长得极其的精致,如画。 这么一寂然下来,给人一种人生所求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纪一荀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想到现在被小叔当作所有物的唐浅浅,眼中情绪浮动。 闪过感怀,闪过冷漠,又闪过几丝可叹。 最后归于平静。 “不愧是小叔。” 纪一荀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自己只是个不足一提的小人物,自己的父亲是从未署过傅家姓的人,因为傅老爷子心情好,就从外面情人手里收回自己这条淡薄的血脉。 虽说是收了回来的,但却从未关心过自己。 自己在傅家的地位甚至不如那些待在傅家伺候人的仆人有地位。 跟自己不同的是,自己的小叔,傅容琛却是整个傅家需要恭维的人。 那般的高高在上,那般的蔑视一切存在。 优秀、高贵、优雅! 似乎一切的形容词都只是小叔的陪衬。 那时候的小叔跟着现在也没有多少区别,一样的冷言少语,一样的冷清绝意,似乎没有任何的人或者是事能够在那颗被冰封的心记住。 纪一荀现在都能够记到那天。 在自己满身污泥,孤零零的站在客厅时,周围的人都厌恶的看着自己。 只有在高高楼阶上的傅容琛,满脸的清冷,似乎自己就算是沾染着世间最丑陋的污泥,都不能够入了他的眼。 在自己挣扎的目光中,小叔像是看了一趁戏。 最后走了,随便也将自己带在了身边。 那时候,小叔也曾养过一只小鸟,浑身纯白,眼神剔透。 湿汪汪的眼珠子似乎带着灵性。 只要小叔一唤它,它就仪态万千的落在小叔的手掌心中。 那时候满脸清冷的小叔在喂食这只鸟时,只是会温柔几分。 结果某一天,跟随在小叔身后的纪一荀,陪着小叔去见傅老爷子。 就看见小叔的那只鸟,正乖巧的站在傅老爷子的手中。 傅老爷子见着这么个活物,大笑着亲自给它喂食。 纪一荀知道这只小鸟平日里都是傅容桫他喂的,以为见到这一幕的傅容栳生气,会浮现属于这个年纪的表情。 可是,当时的傅容琛脸上依旧是淡淡的。 只是在第二天,自己就从伺候小叔的女佣口中听到了小叔养的鸟死了的消息。 自己惊讶的去见了那只鸟。 那只纯白,平日里高贵的鸟。 此刻就惨烈的躺着,那光滑的肚子撑得满满的,似乎只要用手轻轻一按。 就会狠狠的爆裂一般! 不留一丝的痕迹。 女佣当时还是为小叔感到伤心,说是这只小叔亲手养的小鸟太贪吃了,就这般死掉了。 当时自己还傻乎乎的问道:“为什么小叔会伤心?” 女佣回道:“少爷亲手养的,如今死了肯定会难过的。” 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年幼的纪一荀,浑身冷汗。 毕竟自己清楚的记得在昨天就亲眼见到傅容琛亲手拿着食物,在不断的喂食那只小鸟。 哪怕小鸟在挣扎。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本就畏惧傅容琛的纪一荀就越发的敬畏了。 而现在,又重新看见小叔恢复了当初的耐心,对着唐浅浅的强烈独占,简直就是让看见的人都生畏。 并且珍惜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那只鸟。 天生,没有经过克制的独占欲,以及小叔的行事不定。 纪一荀微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对于唐浅浅而言,是不是值得的。 “老四,我真有点羡慕小叔。”纪一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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