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倒没有亲自去迎接。他相信毕列家此时不请自来,肯定是收到了兀图家和夏家都在城主府的消息,深怕新城主和这两家会达成什么新的协议,到时唯一不在场的毕列家会吃亏。
既然毕列家有这个担忧,那就让他担忧去好了。自己稍稍摆点谱,可以让他们更觉得此中有什么猫腻,他们越有这种顾虑,就越会急迫地示好自己。毕竟三家竞争激烈,任何一家都不想被排挤出去,孤立无援。
不多会,只见门口来了一高一矮两名精瘦男子。高个的男子大约六十多岁,精神烁烁,矮个的男子大约五十多岁,体格健壮。
两人进了门,都冲秦书拱了拱手,其中高个的说道,“秦先生,久仰久仰!在下毕列信,听闻城主府要开流水宴,特地携家弟毕列义跑来讨酒喝,秦先生不会见怪吧?”
一番话说得兀图家四大长老和夏克列都是鄙夷地哼了一声。这两条老狗还真是属狗的,这么远都能闻到肉腥味。
秦书这才从座位上起来,走至两人跟前,抱拳说道,“信长老说笑了。毕列家两大长老亲自造访,小子除了开心荣幸,又怎会有其他想法?快快,两位请坐。”
一行人坐定,气氛却突然都沉闷了起来。这三家平时都仇怨极大,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突然间坐到一起,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书一边喝茶一边脑袋飞速地运转着。三大家族全部聚齐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他之前毫无准备,但是不趁这机会推销一下自己的消灭异兽大计又实在是浪费。
轻轻咳了一声,秦书说道,“今日诸位到来,在下深感荣幸。承蒙师父他老人家照顾,小子侥幸得以杀加索、诛邱原,现在才可以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家师曾教诲在下,做人当以诚立身,今天趁诸位都在,我就跟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我对碑塔城未来的看法。”
毕列家来的最晚,生怕已经错过了什么,便赶紧说道,“秦先生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秦书点点头,说道,“相信大家也和我有同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论在碑塔城呆多久,都不会觉得这是我们永久的家。碑塔城建城两百多年,已是遭遇了四次异兽攻城,每次攻城都是一场浩劫,无论是你们三大家族还是全城百姓,可以说家园被毁是轻的,丢了性命、痛失亲友也是常事。而历任城主本着得过且过的想法,一味地只采取消极的防守策略,每次异兽攻城,我们几乎就像砧板上的肉,等着它们来吃。”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说句实在的,三大家族里有哪家没有亲人死在异兽脚下的?异兽攻城之痛,只有他们这些常住在碑塔城的固定居民才有最深切的体会。
顿了顿,秦书又提高了声调说道,“不知大家想过没有,如此下去何时是个头?如今异兽攻城就在眼前,眼看一场浩劫又将降临,为什么我们不行动起来,彻底扫除异兽之患呢?”
话音未落,底下众人皆是一叹。
毕列信更是忍不住轻蔑地笑了一声。看来这个传说中城主的大谋士,也不过是个小毛孩罢了。异兽之患持续了两百多年,多少高手想过多少办法,但有哪个成功了的?他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子就想消除?还真是无知又无畏呢。也罢,要是城主身边都是这样的小毛孩,倒也好对付。
兀图松也是缓缓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是不知道异兽的可怕。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会要了他的命的!看在他救过自家孙儿的份上,待抽的空闲,还是劝一劝他为好。
夏克列则没那么多想法,一听异兽之患可以消除,便扯着嗓子问道,“秦兄弟,你有什么方法,赶紧说说。”
秦书微微一笑,道,“异兽之患,据我看来,无非是异兽在山中天敌太少,因而数量增长极快。一旦数量多到某种程度,山里的食物就不够了,于是那些高阶异兽就开始捕杀低阶异兽,而低阶异兽无路可走,只好跑下山来吃人,如此便形成了攻城之势。如果单单只是低阶异兽攻城,或许我们还可以请几个武尊来帮忙抵挡一下,但低阶异兽一来,往往也会把高阶异兽引过来,这样我们就挡不住了。”
毕列信很想让秦书出出丑,好让夏家、兀图家知道这个毛头小子不足与谋,这样大家各归各家,碑塔城继续保持现状岂不是皆大欢喜?于是故意问道,“秦先生这么说,可有根据?”
秦书早有准备,淡淡一笑,道,“根据自然是有的。据城志记载,每次异兽攻城前,碑塔城附近都会出现大量黄阶异兽。这些就是被玄阶甚至更高阶的异兽赶出来的,只要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攻城了。另外,从今年以来陨炙山脉外围观察哨传来的情报看,近期他们观测到的黄阶异兽数量远多于去年,而去年的数量又多于前年,这说明这几年黄阶异兽的基数达到了一定规模,现在正呈爆发性增长的态势,结合山中异兽已六十年未攻城来看,这与城志的记载是吻合的。所以我相信随着黄阶异兽的快速繁殖,很快就会出现山中食物短缺的情况,离攻城也不远了。”
秦书说的有理有据,连毕列信都开始眉头深锁,由完全质疑变成了将信将疑。
话说回来,要是真有彻底解决异兽之患的办法,无论要三大家族出钱出力,谁会说个不字?三家平时就算有再大的仇,但在对付异兽这件事上,利益是完全一致的。谁愿意每隔几十年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