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我将那本日记本压在了身下,我将手往身下一摸,谁知竟摸了个空。
“不用找了,在这里!”杨幽说着从背包内掏出一个塑料薄膜袋,里面封存的,正是那本被我拆得几乎快要散开的日记本。
杨幽接着说道:“发现你的时候,在你身下找到的。那时还不知道骸骨的身份,但既然是一本日记,里面肯定有关于这里的一些信息,对我们此行有用,所以我将它保存了下来。”
我看着日记本,道:“那你可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杨幽摇了摇头,道:“我只看到了第一面和最后一页,中间部分因为纸张粉化的原因,变得十分脆弱。我不敢再动它,只能先带回去再想办法了。”
“你也看到了?那最后一页究竟讲些什么?什么又是幻象呢?”我想起日记本上的内容,问了起来。杨幽心细,可能她会发现什么。
杨幽的脸色变得很严肃,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日记本,道:“前面一句话还好理解,只怕是姑婆寄望的人没有回来救她,至于是故意的还是有其他原因,只能从日记的其他内容来推断。但是这个幻象,我觉得与他们一行人的遭遇有关,很有可能因为这些,才死了那么多人。”
“那又是什么产生了幻象呢?这些幻象又是什么?莫非是指阴人沟内的那些鬼市鬼兵?”我想起自己失忆身处绝境,不由惊问道。
杨幽默然良久,才皱眉道:“在没有找到蛊王的墓前,只能说都有可能。如果只是一个古代君候的墓穴还比较简单,我担心的是姑婆日记本上写的幻象,与青花教有关,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想起一进入阴人沟便遇见的那条怪蛇,杨幽就说过很有可能是青花教豢养在此来防备盗墓贼的。假如真是这样,那真正的墓葬之地岂非危险之极。说不定一打开棺椁,就有着什么妖魔鬼怪将我们瞬间扯成碎片。
如果真是这样还算死得轻松,最怕是出现我困在此处的这种情况,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转头正要告劝杨幽,谁知她一脸的坚定神色,看来我说了也是白说了,就算明知要死,她也会去的。
“哼,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都是蛊惑人心的。再怎么厉害,他生前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铁叔可能见我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了一声说道。
“多说无益,只有见着正主才知道。黄尚,你身子觉得怎么样了?”杨幽蹲下,看了看我的后脑勺处伤口说道。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道:“除了头脑还有些晕沉,其他还好,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给我一头牛也能吃得下去。”
杨幽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压缩饼干,拆开递给我道:“你的肚子空了几天,虽然靠着吊液清醒过来,切记不可以吃多,要一点点慢慢来。”她说完当即起身,慢慢走回她打出来的盗洞旁边。
我一愣,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怕他们把我留在这里,那种孤苦无依,独自在封闭空间里等死的感觉,只怕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死法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杨幽还没回答,铁叔倒先把吊液瓶塞在我手上,让我自己举着,闷声说了句:“打盗洞。”
杨幽和铁叔留了一些食物和水给我,又将简易火把留给我,两个人就重新钻进了盗洞中。我强忍着后脑勺的晕眩,挪到了他们打进这里的洞边,落足耳力听着里边的变化。
盗洞里传来“嚓嚓”的闷声,起初很近,过后慢慢变得越来越小声,我估摸着他们是将洞打得远了或者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有风从盗洞里吹了出来,将火把的光线吹得忽明忽暗,我一怔,转头看了看还趴在原位保持着同样姿势的那副骸骨。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竟生出淡淡的悲伤。她死之前的那种感觉,我刚才已经深切体会到了,更何况她还带着被人背叛,还有对亲人和那个“他”的思念,在这种绝境中慢慢死去,是何其的悲惨。
精神上的折磨,永远比ròu_tǐ上的折磨来得更加的疼痛。
我慢慢地爬起,走了过去,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一点一点地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坑洞,并将它轻轻地放了进去。我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手脚放得很轻,因为毕竟她死去多年,我怕一触就散,但出奇的,骸骨大体上还十分完整,直到我将它放入坑内,都没有怎么松散。
做完这些,我忽的一怔,其实这些是应该由杨幽来做的,毕竟她才是直系的亲人,可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脑中还来不及思考,我的身子就那么做了。
我怔怔地盯着骸骨发呆,忽的身后传来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杨幽从盗洞内钻了出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屑,看到我蹲在地上,愣了一下,向我走了过来。
“抱歉,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做了。”我对杨幽说道。
杨幽盯着她姑婆的骸骨看了一阵,没有说话,蹲下身子慢慢抓起一把我挖出来的泥土,将它撒在上面,这才慢慢道:“不,也行这样对她才是最好。我相信姑婆所坚持的,所等待的,一定会实现的。”
我们两个慢慢地将土覆上,又愣了一会,铁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的盗洞内钻了出来,道:“小姐,打通了,不过……”说到这里,忽的一顿,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杨幽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