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信天突然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抬起头来向屋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灰蒙蒙一片,天上的天河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似的,雨水从天倾倒而下,大厅前面的石板上,豆滴大的雨点打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像明亮的珍珠掉落玉盘一样的声音,然后长出一朵朵绽放的荷花。
萧信天起身,背着双手走到大厅的前面,任由风把雨水刮到自己的身上。外面可怕的黑暗像魔鬼一样吞噬着整个世界,黑压压的乌云里有银白色的闪电如同灵活的巨龙一样游动着,却迟迟游不出厚重的云层。
不过最终,闪电还是爆发了。它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闪亮的圆弧,从云间一路狂奔,直到天边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天上传来阵了天崩地裂般的雷声,像是雷神正在天上用力地敲打着手中的锤子。
过不了多久,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萧信天抬起头能够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东西,包括自己对面的那座假山,远处的那扇大门。
萧信天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大门开了——从外面向里面被人打开了!
“来人!”萧信天突然大声地喊道,马上回头把放在桌子上的长剑紧紧地拿在手里,右手按在剑柄上面。
除了天地间的风声和雨声外,城主府静悄悄的,好像偌大的府内就只住着萧信天一个人那样子,任凭萧信天怎么大声呼喊,依然没有一个人前来。
“呼”,有大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把墙上的一盏灯吹灭。萧信天的心一紧,握着长剑的手里捏出了汗来。
黑色的大门慢慢地从外面打开,“吱呀呀”,大门发出酸得老掉牙的开门声音,然后一只穿着吐谷浑军队靴子的脚伸了进来,“叭哒”一声重重地踏在了大门里面的石板上面,溅起一片水花,也使得萧信天的心也跟随着重重地跳动起来。
大门还在慢慢地打开,然后又是一只脚伸了进来,这次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的上半身。这个人一进来就马上站到一边去,仿佛没有看到站在大厅里的萧信天,自顾自地把转过身去,把大门的另一边完全打开。
看着大门外面整齐排列的人,萧信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脸色也渐渐地变得苍白起来。他知道,秋老虎的援军不是没有来,而是人家悄悄地来了,而自己这边连他们什么时候到都不知道!
萧信天慢慢地坐回到大厅的椅子上,目光闪烁地看着走进来的白棋等人,一声不吭。
“你是萧信天?”一名非常年轻的小伙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萧信天,不由得发问。
“是的!”萧信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棋:“你们是谁?”
白棋没有理会萧信天的第二句话,马上转过头招来两名破云军将士,吩咐他们将萧信天绑起来。
“只要他不死,随便你们怎么弄,我只要把这人搬回去慢慢研究!”
两名破云军将士听到白棋的话,看着正在怒视着自己等人的萧信天,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突然一把抓住萧信天的衣领,手刀手起手落,将萧信天彻底打晕了过去。
白棋无奈地看了两名破云军将士一眼,挥挥手,让鄯城原来的那些士兵带着自己到关押犯人的地方去。
众人冒着大雨来到了城主府后面的一处荒凉的区域,这里有一栋完全由石头砌成的监狱。白棋他们把守卫在前面的几名吐谷浑士兵杀死,然后留下一半人在外面望风,自己则带着众人走进了这所监狱里面。
“你们是谁?”留在监狱里面审讯着鄯城守军的吐谷浑士兵,看见白棋等人走了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喝斥道:“这里是监狱重地,如果没有得到将军的手信,谁也不能进来!”
白棋笑了笑,从后面鱼贯进来的老鼠等人,向着各个牢房里面的吐谷浑士兵扑了上去,把里面的鄯城守军解救出来。
看着许多已经奄奄一息的鄯城守军,破云军的气就全打一片出,在经过已经晕倒在地上的吐谷浑士兵时,特意往他们的身上面踩过去,还专门多加了两成力气。那些吐谷浑士兵立即就被破云军有意无意间就踩死了许多个。
在监狱的最深处,秋老虎被吊在牢房中央,光着上半身,他没有了左手手臂,全身上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鞭痕,头耸拉着,头发散落开来,把脸遮住了一大半。老鼠上前拨开秋老虎的头发,发现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从左边的额头上一直到右边的耳垂边缘,伤口向外翻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色的骨头,显得十分的可怕。
秋老虎紧闭着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迷糊中听到有人到来的声音,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试图睁开双眼,却不小心动了左眼上被刀划过的伤势,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秋将军,我是破云军的老鼠啊!我们来救你了!”老鼠连忙让人把吊着秋老虎的绳子放了下来,然后找来干净的衣服帮他披好,然后贴在他耳边激动地说道。
秋老虎脸上的神情露出复杂的表情,最后定格在高兴上面。他贴着老鼠的耳朵,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记得,如果打不过,不要勉强,……城能要回最好,若是要不回则千万不丢了性命……”
秋老虎说完这两句话,似乎已经用完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喘着大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努力地睁开了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