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漫天的星光下,一身白衣的哈基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像是一座端坐在山顶上的人间神衹,高高在上地注视着这纷繁尘世中的一切。
那是一双充满着如同千年寒冰般极度的冷漠与对世人怀着无尽怜悯的眼神,当这两种矛盾的眼神同时出现在一个身上的时候,哈基木在他的信徒的眼中就变成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些离开尘世的教众,他们都是为了神在世间的不朽功业而战,他们的善良与勇敢得到了真神的庇佑,如今都已经追随真神而去。”哈基木睁开眼睛,看着伏在自己下面战战兢兢的斥候,于是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年轻人的头,看着围绕自己坐着的这几百个坚实的教徒,缓缓地说道。
一颗黑色的药丸置于自己的掌中,然后让那位年轻的斥候抬起头来,在对方那急切的眼神中,微笑着把药丸递给了他,然后看着他服了下去。
“这是真神的赏赐,你值得拥有!”
四周的信徒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名年轻的斥候,就像是数百头饿极了的野狗看到食物一样,恨不得立即把食物撕咬分食掉!吐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有坐在地上的人开始有些动摇。
年轻的斥候自然也能感受到这些杀人的目光,于是更快地把药丸吞了下去,然后看着面前这位人间的神衹,整个人跪伏下去,四肢着地,行起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多谢神使的恩赐!”
温热的血液从五官流了出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年轻人原本清秀的脸变得狰狞,满脸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衣服和前面的地面上,而他却似乎对此毫无知觉,依然在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跪拜着,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狂热起来。
“神使,我看到了真神的世界,那是一个绯红的世外桃源!”年轻的斥候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出血,变成一个血人的他转过头来,狂热地看着微笑的哈基木,“我听到了真神的召唤!”
说完,“轰隆”一声,年轻的躯体便整个栽倒在地上,呼吸全无,只有瞳孔睁得大大的,静静地看着头上那片纯净的星空。
哈基木身上白衣的衣服沾着刺眼的鲜血,他转过头来,微笑着环顾四周,把所有人那狂热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里,然后轻轻一笑,拂衣长身而起。
“神的旨意不容忤逆,也不容许失败!”哈基木看着地上的尸体慢慢地缩小,直到化成一滩血水,十分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对着四周的信徒说道:“为了实现神在人世间的宏愿,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现在我们走吧,真神需要我们在凉州城传播我们的信念!”
“愿真神保佑吾等!”所有人,不论高低,无论强壮、年老与否,均低下了头颅,眼睛里露出激奋情绪,大声喊着,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在相距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丘上,白棋听着对方灰衣人喊出“愿真神保佑吾等”的话,皱着眉头,一剑将其头颅砍了下来。
“这些家伙真是一群疯子!”一脚将尸体踢开,然后吩咐其他人加快速度结束战斗:“都别磨磨蹭蹭的,把这些家伙的心都挖了、头都砍了,看他们的真神能不能保佑他们死而复生!”
说完,左手手臂一抬,隐藏在衣袖里面的袖弩机括划动,一支利箭电射而出,射进了旁边一名想要扑上来偷袭的吐谷浑士兵的喉咙里。利箭穿喉而出,血箭从对方的喉咙里喷涌而出,那人连伸手按住喉咙的下意识动作都没作出,就已经咽气倒在了地上。
战斗很快结束,所有的吐谷浑士兵都被消灭,所有人都坐下来休整着。
水安易凑了上来,有些担忧地对白棋说道:“小侯爷,这些家伙有些不对劲啊,好像都不要命一样,见着咱们就直接杀上来,刀剑砍在身上眉头都不皱一下,完全一副拼命的打法,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白棋望了望正在休息的战士,虽然没有损失一个人,但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全部都是被对方这种不知疲倦以及不要命的打法打伤的。
前世的时候就知道洗脑这种东西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当亲眼见到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还可以到达让人连命都不要程度。记忆中那种自杀式爆炸的新闻又浮现在脑海里,这种东西当真正遇到的时候,才知道是多么的可怕。
哈基木厉害啊,短短一年时间里,就组织起了这么一支在前世完全可以称为“恐怖组织”的军队来,他们个人战斗力不强,但胜在数量多和不怕死,就单单是靠这两点,就将破云军这支可以说是如今最强大的单兵作战队伍的人拖入战斗的泥潭之中来。
“现在是第几波了?”白棋用布将剑上的鲜血拭抹掉,转过脸来问旁边的水安易。
“从太阳下山到如今,已经是第五波了,我们才走了一半路程不到!”水安易严肃地回答道。
白棋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感受着身边吹过来的夜风,估算着现在的时辰,眼睛转向了正在看着这边的猴子。
猴子立即跳了出来,小声说道:“老大,我和兔子他们几个都将这附近的路都探过了,最安全最快捷到达凉州城的就这条路了,其它的路上跳蚤更多纠缠得更麻烦!”
“让兄弟们快点把军粮解决掉,补充水分,休息一刻钟后,我们马上出发,路上的钉子以最快的速度拔掉!”白棋站了起来,对了所有人骂道:“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