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始刮得厉害,街道上传来有木头吹落的声音,里坊里的人纷纷把回到屋子里,然后把窗户头上,有小孩子探出头来,被里面的人一掌拍在脑后,接着被拖进屋里。
平时热闹的里坊,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东市和西市的某些楼上,还传来竹丝靡靡之音,透过纸窗,人影绰绰。
长安的天上,不知何时被一片彤云盖住,天地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噼啪”一声巨响,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在长安上空闪过,把整个长安城映得一片惨白,紧接着,雷声轰隆轰隆地从远处滚滚而来,眨眼间就到了长安城上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有小孩被吓得嚎啕大哭,声音混杂在轰隆雷声里。
“哗啦啦”,雨下得是如此的大且突然,让人措不及防。豆大的雨滴顿时便把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水帘之中,一条宽阔的血水汇成小河,从司徒家门口流出,流到了朱雀大街上。“嘀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三匹快马踏着血水,溅起了高高的水花,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往皇城方向而去。
大雨中,一队武侯拦在了朱雀大街中央,右手按住腰间长刀,喝道:“长安戒严,来人下马!”
一道令牌划出一条弧线,带起一片美丽的水花,落在其中一个武侯身上。
“子午侯白风曲有急事要见陛下,速速让开!”
头上惨白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老牛抬头看清楚了白棋的脸,把令牌交还给白棋,马上抱拳让道说:“今晚司徒家惨遭屠戮,请侯爷小心!”
白棋三人脸上变色,程处默急忙问:“可有活口?”
“凡在司徒家的人,无一生还!只抓到了一个刺客,其余刺客全部身亡!”
“黑衣人?”长孙冲问道,见老牛点点头,继续问道:“面目全非,舌头被割?”
见到老牛惊讶地看着自己,白棋脸上显得十分的凝重,对长孙冲和程处默说:“看来情况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就是不知道司徒浩有没逃过一劫!”他转过头来对老牛说:“有劳诸位了!”
白棋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黑马人立而起,一声嘶叫,脚下生风,带起一片水花,向皇城奔去!
灯火通明的两仪殿内,李世民披着一件大衣,看着浑身被雨水打湿的白棋、程处默和长孙冲三人,不悦地问道:“告诉朕,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武器开发部今晚被不名身份的黑衣人袭击!”白棋伏在地上,说道。
“损失如何?”李世民语气平静地问。
“臣安排了破云军将士值班,无一人员伤亡,但是来袭的黑衣人全部自杀身亡!”白棋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刚不久,长安著名富商司徒钱一家,被一伙黑衣人屠杀,据武侯说无一人幸存!两伙黑衣人都是面目全非、舌头被割的特征,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
“你们三个都起来,难道以为朕会惩罚你们吗?”李世民踱着步,走了一圈,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看着三个人站起来,身上不断地淌着水,于是对身边的吕正说:“把这三个小混蛋带下去,换了衣服再过来!”
两仪殿内,李世民背着双手,走出殿外,抬头望去,漆黑的天空,雨水如线落下。站在高处,穿过雨水,看向四周,皇城里的灯光摇晃不灭,而皇城外,仅能看到有几点黄豆大小的灯光,透过雨帘,映进眼里。
多么好的一个夜晚啊,如果不是那么长安城里的那些老鼠在蹦哒的话,现在应该抱着观音婢入睡了吧。想到与自己一起经历过患难的观音婢,李世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陛下。”吕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世民转过身来,叫白棋三人来到前面,指着整个长安城,说道:“朕跟随父皇反隋以来,经历无数次的战斗,数次死里逃生,得到的并不只是这个皇位,还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冷静与勇气!朕知道,有人一直对朕在玄武门杀死建成和元吉心中多有不满,但朕并不在乎,因为朕知道,朕比建成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世民的话铿锵有力;白棋、长孙冲、程处默和吕正四个人吓得立即跪下来,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李世民继续说道:“今夜,有些老鼠在暗中窥视着。哼,这些贪生怕死之辈,都是一群腐朽之徒,难成不器,不足为虑!你们都起来,跪在地上做什么!”
四人从地上起来,站到一旁,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今晚听到的东西实在太刺激了,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白风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李世民看到白棋的眼神有些飘忽,好奇地问。
白棋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交给李世民说,然后说道:“陛下,这是司徒家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账本,是司徒浩今天早上交给臣的。今年上半年,司徒家生意里的两成的收益,大概五十万两银子,流入了登洲一名叫王季福的商人手里。奇怪的是,司徒浩说,他们司徒家从来没有和这名商人做过生意!”
“你怎么想?”李世民翻着账本,抬起头看了一眼白棋。
“臣觉得,这件事和死去的王掌柜有关。”
“哦,你说的这件事,是指登洲的事,还是指今晚的事?”李世民拍打着栏杆,斜眯着眼。
白棋挠挠头,笑着说:“陛下,您懂的!”
“哼,滑头!”李世民一挥衣袖,带着他们回到殿中,坐在上面,然后对吕正说:“宣戴胄和京兆尹立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