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洛府兄弟四人皆早早出门上朝去了。|
这几日朝中形势不明,南边接连传来坏消息,祁阳帝心情起伏不定,像极了眼下这天气。
众官员每日上朝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着不慎,触怒了祁阳帝,做了那个出气篓子。
因而这几日大家伙都早早地就出了门,皆怕因为大雨耽搁了行程,被祁阳帝责罚。
一早的早朝,依然纷乱不休。
别看大部分官员都怕祁阳帝发怒,可真到祁阳帝拿出正经事来问他们的建议时,他们可是都有自己的坚持,分毫不让的!
毕竟,大家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是截然不同的,因而都据理力争,吵闹得厉害。
祁阳帝看着底下的官员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样子,着实头痛。
不想听他们如此吵闹的声音,便问了左相城西之事的进展。
诸官员听到祁阳帝发了声,俱都有默契地住了口。
左相出列,执牌行礼,答说:“昨日,禁卫军统领孟仲与京兆尹府尹姚轩二位大人已经去了城西,传达了陛下的旨意,监督各位百姓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如今俱已妥当,只待户部的工棚建好,就可以将百姓们暂时迁居过去了。”
祁阳帝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户部尚书,“工棚搭建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忙也出列回话道:“回陛下,各位工匠与右相大人派来的人日夜赶工,如今已完成了快一半了。”
“哦,右相派人去帮忙了?”祁阳帝看着右相,眉尖微微上挑。
右相十分从容地走出来,行了一礼,语气恭谨地应道:“臣见陛下为此事忧心,知道自己一人之力不能为陛下解了眼下困境,便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只盼为陛下分些忧。”
“右相身为朕的左膀右臂,大祁的肱骨重臣,如此的大仁大义,实乃我大祁之幸事,也是朕之幸事啊!”祁阳帝听完右相的话,不免赞道。
当下又有右相一派的官员站出来出声附和,皆是恭维说祁阳帝心怀苍生,知人善用,右相为官清明,修仁行义。
一番话虚情假意的奉承话说下来,祁阳帝眉目也舒展了不少。
最后,早朝便在一片赞叹声中,不了了之了。
右相一派人等出了昭德殿的门,还在奉承拍马不止。
洛峥看着他们那副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左相冲他暗暗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忙正经事吧。”
洛峥无奈,只得收回了视线,同左相与晋阳侯等人一起走了。
左相说的对,眼下他们还有一堆正事待办,没必要也没时间生那些人的闲气!
晌午的时候,雨渐渐地小了。
街上陆陆续续出来了走街串巷的叫卖小贩,还有那淘气的孩童,不顾家中大人的叮咛,偷跑出来嬉闹玩耍。
似乎,前两日的大雨,真要歇了一样。
此时,洛府的潇湘居内,洛青染临窗而立,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出神。
半夏匆匆走进来,行至她身边即道:“小姐,那位来了。”
洛青染听了她的话,眸色微闪,忙吩咐道:“快将人请进来。”
“是,小姐。”半夏听命而去。
不出片刻,便带着夜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知书知礼。
夜戈欲行礼问安,被洛青染阻止了,自然也免了知书知礼的规矩。
夜戈也不是那矫情之人,便立即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报给洛青染听。
洛青染听罢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没事了就好!
“本来这消息是昨晚到的,但夜戈怕扰了洛小姐休息,便没有过来,今早因为处理了点手边的急事又耽搁了一会儿,让洛小姐担心了,这里有一封王爷的亲笔信,交代属下交给洛小姐。”
语罢,夜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洛青染。
半夏正站在他二人中间的位置,便先将信接了过来,转递给洛青染。
洛青染接过信,当下便打开看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看的洛青染陡然有些眼眶发热。
端瑾王爷信上写道:南方诸事如料,一切按计划行事,身安,勿念。
最后的“勿念”二字,写的有些潦草不稳,似乎下笔之人有什么顾虑一样。
洛青染心想,大概是怕这话写出来有些不合适吧……
其实王爷多虑了,自己本来就一直悬心他的安危,他在信中这样写,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夜戈等人并不知信中内容,只是看洛青染看完信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还摇了摇头,心中更为不解。
洛青染回过神来便见大家都盯着她看,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遂扬了扬手中的信。
“王爷说南边的事情如同我们预先料想的一样,让我们一切按计划行事,夜大人,药材囤的怎么样了?”
最后那句身安,勿念,她并没有说出来,只问了夜戈别的事。
她是觉得,这本就不是一句什么大不了的话,说不定王爷的每一封信后面,都跟着这句话呢。
夜戈也不知洛青染心中所想,只将事情的进展据实跟她说了一遍。
此刻,远在沧州的墨曜耳朵突然痒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抚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不免暗暗摇头。
可摇着摇着,他突然就顿住了……
算算时间,暗卫应该是将信送到华京了,夜戈应该也将信交到那个丫头手中了,只不知她看了信后,是何反应呢?
想了想,又不免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