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一见李氏也哭了起来,心中也不免觉得过意不去,少不得要费心劝解李氏。
“大嫂,今日都是我们连累你伤了面子,现在还要你跟着遭这份罪,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要是怪我,便是打骂也使得,我不会有半句埋怨,只要你心里能好过,怎样都行。”
她知道李氏心中肯定是要埋怨她们的,她心中又何尝没有一点微词?可到底这事怪不得李氏,她自然不敢不先伏低认错。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抵的计较,这件事,不是柳氏那个贱人做的,就是洛文君做的,这家里恨她们母女要死的,也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贱蹄子了!
再等一等,等她手下的几个婆子回来以后,事情的真相如何就都分明了,等让她拿住了证据,定要让她们好看!
李氏见小赵氏做小伏低地认了错,心中纵使有气也不好发,毕竟她们关系在那摆着呢,一家子若是为了点事就闹开了,往后亲戚也无法处了。
再说这件事也不是小赵氏她们所为,要说倒霉,只怕洛文嫣更甚,今日毕竟是她及笄的大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用多想也知道,来日这京中还不定要如何传出对洛文嫣不利的流言来。
退一万步说,她们家里毕竟还是赵老爷子说了算,赵老爷子对洛昇比较看重,因而她纵使受了委屈,也少不得要忍耐一二。
如此一番考量下来,李氏也只得咬牙认下了这委屈。
两刻钟过去了,李氏终于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松动了一些,忙叫府医过来看。
府医听命上前去查看,说是再有一刻钟,大抵就可以了。
李氏与洛文嫣一听这话终于沉沉地呼了口气,眼中又不可避免地落下了无声的泪,李氏好像浑身都脱力了一样,半瘫着靠进了女儿的怀里。
赵思颖眼圈也红着,轻轻地揽过李氏的肩头,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似乎在抚慰她一样。
这时候,小赵氏派出去的婆子们陆续回来了,只是三个婆子面色似乎都有些不大好。
小赵氏不明所以,将人都召唤过来,问道:“可查出什么来了?”
三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推着一个最得小赵氏信任的上前去回话。
那婆子遂靠近了小赵氏,在她耳边耳语起来。
李氏等人听不见那婆子说什么,只能看见小赵氏的面色有异,先是惊诧不敢置信,尔后又是一番怒极无奈的样子。
“老爷可知道了?”小赵氏听罢婆子的话,小声问道。
那婆子摇摇头答道:“老爷不在,好像是被人叫走了,似乎是二皇子那边差人来请。”
小赵氏听到这里倒是松了口气,幸亏洛昇不在,否则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事跟洛文誉有关系,只怕洛文誉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回事,既查出什么来了,难道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么?我被这人害的这般模样,怎么倒还瞒着我说话呢?”李氏见小赵氏迟迟不将婆子的话公之于众,反倒是主仆俩说起了悄悄话,心头不免有些不喜。
小赵氏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便冲李氏露出个稍微有些讨好的笑容,然后挥手让飘风将屋里伺候的小丫鬟们都带下去,只留下那三个婆子,连那府医都暂时被请出去了。
李氏见小赵氏如此作为,心中疑惑更甚,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只能皱着眉看着她。
小赵氏两手交握,费力地搓了搓指尖,凑到李氏身前,小心地说道:“大嫂,那个,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可好。”
李氏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有什么话先说就是了。”
她了解小赵氏,这样做小伏低定然是有所求,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应下她的话,谁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小赵氏舔了舔下唇,干笑道:“那个,大嫂,这文嫣和文誉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平日里甚是疼爱他们,我心里都知道,也记着你的好呢,你常说,文誉性子跳脱,顽皮了一些,但男孩子这样也没甚要紧的,是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既知道我们的关系亲近,有什么话就直说就是了,何必吞吞吐吐的。”小赵氏越是难以启齿,李氏越觉得她有问题,因而更加不敢轻易应承她的话了。
小赵氏见李氏不买账,也不敢再东扯西扯了,只得咬牙将实情跟李氏说了,“大嫂,你我之间向来亲近,有什么话我也不瞒你,我就照实跟你说了,这鳔胶是文誉的,昨日他得了个新的木质玩物,因摔坏了一角,遂让底下人买了这鳔胶来粘合,今早他起了以后一时兴起,自己动手做了这活计,今日二皇子着人送来那金簪以后,他贪玩去看,私下里偷偷摆弄过,可能,可能将那鳔胶不小心弄到金簪上去了,是以才...才有了后面这些事,大嫂,你最是疼文誉了,我替他给你赔不是,求你万不要声张此事,若是被他爹知道了,定要打死他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大嫂你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
小赵氏说得声泪俱下,模样好不凄惨,仿佛是已经看到了洛文誉被洛昇暴打的惨况。
李氏听完了小赵氏的话,面色黑沉如水,半晌都没有出声,显然心里也是气盛的。
洛文嫣就更生气了,她就说呢,那簪子二皇子送来以后就一直叫人妥善看着呢,平白怎么会弄上什么鳔胶,原来是洛文誉这个死小子弄的,这可真是她嫡亲的好弟弟,就没见他给自己带来过什么好处,俱惹些坑她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