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散罢,墨曜便带着夜止去了上官隐的医馆,将装有滴血茯苓的锦盒交给了上官隐。 上官隐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当下便点头道:“不错,此物正是滴血茯苓,与我在书上看见的一模一样,辛苦王爷了!” 饶是他见过不少奇珍药材,乍然见了这滴血茯苓也不免惊奇,这大概是身为医者的天性吧,每个大夫若是有幸得见稀奇的药材大抵都会如此兴奋。 “那就请先生尽快将药制好,我们也好都安心。” “王爷放心,有了这滴血茯苓,那药的药性我便有把握了!”上官隐知道这滴血茯苓一定来之不易,但墨曜没说,他也没有问。 他一向都不是爱探听人**的性子,墨曜既然没有说这滴血茯苓到底在何处寻来的,他自然没必要深究。 墨曜也确实是不想对别人说这件事,便是对洛青染,他本也是打定主意瞒着她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本就无益,再说让洛青染知道了也只会给她心里增添负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东西送到了,墨曜便带着夜止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洛青染那边正好收到了他派人送去的信。 彼时杜若也在,见知书拿进来一封信,说是王爷派人送来的,当下便笑得一脸促狭。 洛青染只当没看见她打趣的目光,接过信打开一看,便见墨曜信上说到他昨日与上官隐和杜若商量过了,亦相信那药可用,让她只管安心,余下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就好。 杜若在一旁看着她看完了信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当下更好奇墨曜信上说了什么。 又想到她寻常拿自己打趣的事情,便故意用揶揄的口气说道:“王爷这莫不是写了情诗给你不成,否则怎么将你看得一脸娇羞甜蜜呢!” 洛青染当下便红了脸,嗔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好端端的,王爷给我写情诗做什么!” “既不是情诗,你做什么笑成那样?”杜若根本不信她这话,一心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拿话搪塞自己呢。 洛青染无奈地笑了笑,说:“要不你自己看看?王爷不过是说昨日去找了你和舅舅这件事而已。”说着,就将那信递给杜若让她自己看。 杜若见她这般大方反倒是信了她的话了,再说她又没有看人家私信的癖好,当下没了兴趣,直摇着头说:“这王爷也太无趣了吧,平日见他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怎么这会儿倒成了锯嘴的葫芦,好话也不会说了?” 语罢,又“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洛青染手中的信,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洛青染听了她这话也不反驳,只在心里暗笑不已。 她就是知道杜若的性子,才会故意做出一派大方地样子让杜若亲自去看那封信。 虽说她知道杜若定然不会真的去看王爷给她写的信,但她表现得越是大方磊落,杜若反倒越相信她的话,从而对这信的内容就越不会再好奇下去,自然也不会抓着她问王爷到底写没写情诗给她。 这样私密的事情,便是杜若与她十分亲近,她也确实不好意思让她知道...... 王爷这封信若只看前面确实口吻十分正经,说的也都是正经事,可他偏在末尾又添了一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她怎会不明白他是何意! 这《凤求凰》里的千古绝句,怕是个读过些书的都会知道,她哪里真敢让杜若看见了,若被她见了,还不知要怎么拿这话如何打趣她呢! 饶是她这两世的脸皮加起来,怕也受不住杜若见了这句话之后对她的揶揄,想想便让人觉得羞窘。 所幸她对杜若的性子摸得十分透彻,因而故意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倒果真骗过了杜若。 谁知杜若忘了这茬,又想起别的事情来,拉着她一直问昨日王爷来这都说了什么,让她最后将那个药的事情都坦白了,还说她今日就是因为好奇这件事而来的。 因为杜若与上官隐的婚事已在商议,她又是最不受拘束的人,现在多半时间都要待在上官隐医馆那边,后来又在旁边找了一处小宅子自己居住,回过了老夫人的话,就说是去了亲戚家里,如今便不在洛府住了。 不过她有时间还是会回来找洛青染,今日便是过来问她昨日里发生的事的。 她觉得自己身为洛青染的头等好闺蜜,自然要关心她的感情大事,绝对不是为了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而来的! 洛青染被她缠得无法,便将昨日的事情跟她说了。 本来也是,她与王爷又没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不好与杜若说的。 杜若听了她的话当下一拍桌子,作遗憾状道:“偏生昨日我不在,若是在的话,也好有幸得见王爷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啊!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就这么错过了,再想要见,怕是难了。” 洛青染忍不住轻拍了她一下,“你这人,成日里都瞎想些什么呢?怪道舅舅总说你像是长不大的样子,可不就是像个孩子似的么。” 杜若一听她这般说,当下瞪圆了一双杏眼,不依道:“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向着王爷说话了,人都说生女向外,今日一见才知这话不假,古人诚不欺我!” 洛青染被她“胡搅蛮缠”的话逗得直想笑,当下便说:“可不知是哪个古人说的这话,我怎么不知呢?再说这话若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我还能信上三分,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是一分都不肯信的,要说向外,我自认是比不过你的,在我们家住着的时候,成日里喝口茶都惦记着给我舅舅拿过去一些,你倒是说说,咱们两个谁向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