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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青面色平静地说:“让纪宁芝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还我一个清白。”刚才刘姐已经将纪宁芝给的十块钱交出来,令她喜悦的是,崭新的十块钱上,沾了一点红色指甲油。红色指甲油一向是纪宁芝的最爱,这个年代的指甲油六分钱一瓶,色彩单一不说,涂上之后半天干不了,所以纪宁芝才会蹭到十块钱纸.币上。

人证、物证都在,梁文华自然底气不足。

梁文华强压着性子,小声说:“闻青,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丢了闻家的人,又跑来丢纪家的人是吗?你安的什么心?”

闻青不怒反笑:“阿姨,我一不伤害他人,二不伤害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为自己为东家讨回公道,有何丢人之处?相反纪宁芝匿在阴暗处,拿钱泼脏水,试问谁比谁不安好心?”

梁文华当即脸色一变,好一个张巧嘴:“闻青,你非要闹大吗?”

闻青反问:“有何不可?”

一句话堵的梁文华哑口无言,梁文华暗暗咬牙,街坊邻居已经来凑热闹了,梁文华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这群人都吓跑,可是当她真的这样做了,恐怕热闹会好看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此刻直觉得头部一阵阵的眩晕,彦均,彦均几天就是东州出差了,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

这可怎么收场?闻青这个不知羞的,自己不要脸皮,也想拖别人全家下水。

梁文华镇定了好一会儿,但是仍旧无可奈何,这才说:“我去看看纪宁芝在不在家?你们等着。”

“好。”闻青答应。

刘姐催促着:“你快点。”

梁文华在心里把二人骂了一遍,将门一关,进了院子。

院外的一群人或聊天,或嗑瓜子,眼见着梁文华气势从强到弱再到无力还击败,暗爽不已。总之他们势要把热闹凑到底。

梁文华进了院子后,直奔纪宁芝房间。

纪宁芝还趴在床上哭。

“哭,哭有用吗?”梁文华进房便训斥。

纪宁芝终于抬头:“妈,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

梁文华心里一凉,原本她打算进了询问一下纪宁芝,看看事情是不是有转机,根据纪宁芝的表现反驳闻青,没想到纪宁芝自己的倒承认,院外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你,你……”梁文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宁芝哭着说:“我就是不想让她嫁进咱家,她都说了婚事作废了,可是哥就是不承认,非说没这回事儿。那天,哥明明是急匆匆去东州,偏偏开了货车,绕到肖姨裁缝店看闻青一眼才走,妈,你说哥是不是喜欢她呀?那方方姐咋办?我不要闻青嫁到咱家!”

“你哥专门去看她?”梁文华惊讶,彦均对闻青不是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吗?

“嗯,她什么都不会,没知识,没素质,就知道每天花枝招展的在我哥面前晃,我讨厌她讨厌她!”纪宁芝叫着。

“那你也不能花钱请人去泼脏水,让人抓了把柄,还有那么多人做证。现在他们就在院外等着,等着要把你带派出所去。”

“我不去!我不去!”纪宁芝又哭起来。

梁文华叹息一声。

纪宁芝哭声更大了。

梁文华实在没撤,闻青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抓不住她的弱点,所以此时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妈,咋办啊?我同学要是知道我去派出所了,我就没脸活了……”纪宁芝大哭着说,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青春期的男女生一起玩耍,一不小心兜里的卫生纸掉落下来,女生都可以羞哭的,何况是进派出所。

梁文华心烦意燥:“你哥也不在家,闻青是死脑筋,这……”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哭什么?”

纪宁芝一愣:“爸?”

纪宁芝话刚落音,纪友生从房外进来。

梁文华忙问:“你从后门回来的?”

“嗯,宁芝这是怎么了?”纪友生问。

梁文华将今天之事,避重就轻地说一遍,然后气愤地说:“友生,你看闻青这孩子多不懂事,把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还要把宁芝送到派出所去,她的心怎么这么坏!”

“不懂事的是谁?”纪友生一拍桌子,大声斥道:“你闺女有钱,花钱去请人泼脏水,谁不懂事?谁心坏?宁芝这要是在旧社会里,就得遭□□,这是走歪门邪.道!”

梁文华吓了一跳。

纪宁芝吓的立刻不敢哭。

“依我看,宁芝你这种作风就得送到派出所里改造改造。”

“爸!”

“友生。”

纪宁芝和梁文华同时喊。

纪友生指着二人问:“你让我怎么办?有物证,又有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你抵赖的了吗?越抵赖越坏事!”

纪宁芝、梁文华不吭声。

片刻后纪宁芝又小声嘤嘤地哭起来。

“哭,哭,现在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好了好了。”梁文华劝:“宁芝不是小嘛,不懂事,本来这事儿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谁知道闻青会上纲上线,你看宁芝都哭成这样了。”

纪友生哼了一声。

梁文华继续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宁芝进派出所吧?宁芝回头还要考大学呢,这会受影响吧,进了学校,同学们要怎么看她?”

纪友生嘴上说归说,但是心里还是得为纪宁芝考虑,既然事情已经铁证了,抵赖肯定不行,只能承认了,承认了起码不用进派出所,纪友生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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