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珠滴落,落在少司命脸上的那一刻,鲜血从月仪的眼眶溅出,少司命紧握匕首的手还在颤抖,她万万想不到她在失控中做出的举动竟是紧握从袖中滚出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刺上去,更想不到的是最终刺中的,却是他另一只眼,更想不到,他会在那前一秒落泪……
少司命瞬间瞪大眼,盯着眼前的人怔住,泪随血顺着匕首滑下,少司命一声尖叫,猛然拔出匕首丢远,手却还在不住颤抖,轻唤了声“师父”,月仪猛然起身,泪和血还在不住滑下脸颊,他忍着痛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愈发颤抖,最后狂笑着走出屋子,一路疯疯癫癫渐行渐远。
看着月仪的背影,少司命眼里写满了悲悯,却不想追上前去,她只是对他的命运充满同情,因为他一直是个可悲的人。
谁折柳浅唱,暮色起挽歌对斜阳,残照落树丛……
转眼间,冰刃流光,晃过光阴整饬,当年伴她看晚夏寒霜降,当年与他对饮,烈酒余温难忘……
月仪脚下不稳,喝醉酒般移动着步子,摇摇晃晃,看不见前路,在冰冷的暮风中感受黑暗带给他的空旷感。这时他才知自己其实很怕孤单,一直都是。
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弧
一梦惊醒,盗跖猛然坐起,在一阵目眩中对上盖聂和端木蓉同跟着受惊的眼神,缓过神来时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曾被我和我哥收养的兄弟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准早死了,呵呵……”尽管是笑着的,却难减那一丝感伤,这些端木蓉和盖聂都看在眼里,他们彼此一对视,倒是惹得盗跖本能地不爽了,忙插到他俩中间刻意让打断他们的彼此放电,让他们距离远点。“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盗跖快言快语故作一脸轻快,这反倒令二人更是在一阵无语中深感不对头,彼此对视暗示对方,仿佛在说:“看,他果然有事,还是有很大的事,他还是没想起少司命。”端木蓉轻叹口气一脸无奈地走出屋子,盗跖见状慌了,忙起身欲挽留:“哎,蓉姑娘别走!”却不料被盖聂挡住,盗跖急了感觉盖聂这家伙挡在他眼前真够碍眼,便一脸不客气质问道:“蓉姑娘都走了你还留这儿干嘛?”
“小跖,”盖聂一脸严肃地开口:“你已经有少司命了,而且,你已经把端木姑娘交给我了,要我照顾好她,这些你忘了我可以告诉你……”不料话未说完便被盗跖狠狠推一把:“出去,赶紧的,说一堆乱七八糟什么呀,借助我失去一些记忆合伙骗我是不是?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荒唐,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少司命,我会把蓉姑娘让给你?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你觉得我会信么?你可不像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好了一点也不好笑可以出去了。”“小跖!”盖聂看着眼前的盗跖有点生气,但也没办法,这样下去也不会换来理想的结果,于是只好也一脸无奈地走出去。
端木蓉见状,看了眼盖聂,痛下决心般一脸严肃道:“再这样让他纠缠下去可不是对他好,接下来是不是只要他不再纠缠我,放下这种事,就算是解决点问题了?”“这也没办法,毕竟眼下这情况并不好,要是强行让他记起一些过往,他的脑子会承受不住的。”说到这里,盖聂眉宇间更为严肃:“而我们却又未想出解除这术的方法,只能先走好第一步看看了。”端木蓉听后轻轻点头,再次走进盗跖住的屋子。
“小跖,”端木蓉一脸严肃唤了声,令盗跖也不禁深感一阵紧张,盗跖做好任何心理准备认真听着,端木蓉一副极认真地样子继续道:“我和盖聂,已经是夫妻了……”话音刚落,端木蓉脸上已不由泛起红晕,盗跖猛然一震,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却又深感身后似乎出现了什么黑洞,在一个劲地把他吸进去,他的心仿佛已跌向无底深渊。
他牵强笑着:“这个玩笑……不好笑……奇怪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喜欢跟我开玩笑了,我虽然好久未回来,还失忆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轮流玩我吧……”那笑,在颤抖,端木蓉知道这么说太过残忍,但眼下也别无他法,长痛不如短痛,一切都会过去的,她相信最终他会和少司命在一起的,她相信,他们之间的结局,一定会是好的。她知道,此时,少司命一定很难受,一定在四处寻找他。
或许是反而受了刺激,一不好的记忆猛然闪过他的脑海。
“啪!”是那撞击声,很耳熟,似乎不仅听过,还是他内心深处的一道疤。
那件事是……当时……
“盗跖,还记得我么?我是少司命。”少司命一时惊慌握紧了盗跖的手,只觉那手,冷若尸体,那传来的寒气直涌向少司命的心。
盗跖只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少司命,摇着头。
“盗跖!”随着这一声,少司命靠近了盗跖,那手,在少司命内心慌乱之时握得更紧,令盗跖感到一阵明显的痛。比起那暖意,那痛,更容易令他清醒。
“谁你都可以忘记,可是我不行!否则,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听似刁蛮任性的语气里,却夹杂着冰冷的泪珠,泪珠滴落在少司命紧握着盗跖的手背。
盗跖突然起身,少司命忙抓紧盗跖的衣袖,话未说出口,不料盗跖突然转身,一掌将毫无防备的少司命推开,少司命在惊愕中身子不由后倾,下一秒,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头部重重磕在身后的床角,鲜血顺着床角淌下……
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