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盗跖!”少司命双目黯然无光死命挣扎,端木蓉微皱着眉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尽力劝着:“快点醒过来,若再不冷静下来,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只会一个个死去,辜负那些为我们付出的人你懂么!我知道你绝望,你痛不欲生,但你必须随我们尽快逃走!”端木蓉忍着泪死撑着保持冷静继续说着:“我们任何一人都不可能让盗跖的苦心白费,我们是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丧生于此!”
眼看还无法冷静下来的少司命将挣开端木蓉,月仪忙上前去一把拉住少司命,少司命一阵哀嚎,这几乎失去理智的哭喊声深深刺着月仪的心,她本能地再次咬上去,狠狠咬住月仪的胳膊,只是这次月仪说什么也不放,血顺着牙印渗出,顺着胳膊滴落,这点痛对于月仪倒不算什么,可他不料下一秒,他心脏猛然生出一阵剧痛,随着一声轻咳,鲜血竟从口中溢出!这一情况早在他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一阵失落,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贪,贪心地想多活一阵子,保护她到最后。
而这一幕,也正巧被刚抬头的少司命撞见,她不禁一阵苦笑,苦笑出声:“我根本不值得你这般付出不值得,我现在只想随他去!”“可他死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这样!”月仪一阵心疼,表面却一脸怒气道:“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从不会想这么无聊的问题,我需要清楚的,就只有我愿不愿意!”
“愿意和不愿意都已无意义,”轻柔的声音幽幽缥缈风中,几分耳熟几分陌生,听似温柔,却令人深感一阵寒意。众人惊愕的瞬间,千泷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没用的,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人,逃不过这条河。”千泷那双眼中无任何感情,虽然面容是那般熟悉,令端木蓉一阵心寒。“如果是月儿的话,就不会说出这般好笑的话。”端木蓉苦笑。
“月儿?”千泷怔住,月儿……我认识她么?好熟悉的名字,跟我有很大关系吗?她瞪大眼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一位与自己相貌相仿打扮风格截然不同的小姑娘,那姑娘会呜呜大哭,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有一双纯净无比水灵灵的大眼睛,那般淳朴……那姑娘是谁?她愣住未几,那姑娘便突然一闪而过,惊醒了她。
她顿时觉得不仅那姑娘,那叫端木蓉的大姐姐也很眼熟,像是个很熟的故人,与自己关系非一般,她从那姐姐的身上感受到莫名的亲切感,可她只知那是不懂与时俱进的顽固墨家之人,他们阴阳家要除掉的对象。
她渐渐觉得,她虽可以预知许多事,却始终不知有关自己的一些事,自己像个曾死过却又得以转生的人,这样活着却反而痛苦,虽说对她来说是那么轻易就可忘却的痛苦。
若说是转生,那么前世的她应该是个有家人的人吧,就算没有,也一定有亲人朋友吧,一定有梦和必须做的事……不,一定不是转生。她像彻底掉入这失控的深渊中,大脑完全不听使唤,她开始发愣,怪异的声音怪异的画面一张张涌上。
“小妹妹,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嗯?不愿回答也罢,尽快离开这一带吧,这里近来很乱。”
“姐姐为何执着不走?”
“因为姐姐是医者,存在,就是为了救人。”
“我也想变成这样的人,可以保护在乎的人。”
“小妹妹,你是无家可归么?那跟着姐姐吧,一起过济世救人的生活,在乱世中寻找方向。”
“嗯,我要变成姐姐这样的强者!”
“姐姐可不是什么强者,或许医者能做的就只有救治他人,这样的人,未必能很好地保护自己,有这个觉悟么……”
“嗯,跟着姐姐,会感到很心安。”
……
我叫姬如千泷,我到底是谁……眨眼的瞬间,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那灿烂的笑容再度浮现在她眼前,在她看来不知为何有点刺眼,她不想再去想,回过神来,发觉端木蓉他们已跑至田地里。伫立断桥上的她神情恍惚:我究竟是怎么了……
恍惚间,断桥坍塌,随着这一声巨响,仿佛失去好姐妹般,端木蓉心被猛然揪得一阵痛,不禁回头,只见千泷用阴阳家的术让自己飘了起来,端木蓉这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她便不知在此情况下该喜该悲,不过她清楚,更多的,果然还是很矛盾的欣慰感,但欣慰过后,便只剩不知所措。
她不想月儿死,但现在那人儿毕竟不是月儿,是姬如千泷,月儿像是已经死了,虽然即便如此也不想千泷死,但眼下她真的不想敌人再多这么个角色,她一阵惘然,不知怎样才能彻底摆脱她。
暮色起,风愈烈,烟尘四起,腥味浓重。斜阳下,还在对峙的二人一边滴着血一边不忘更加用力地紧握手中剑,剑刃流光极速,不住闪动,划破空气的刺耳声不减。终于,一把剑在血色的夕阳下被打偏离,在无力的暮色里闪动着最后的流光,跃起的瞬间又迅速陨落,最后深深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不远,可却再也没机会碰到,但他一点也没有不甘。“能像这样拼死决战一场真是痛快,自古成王败寇,动手吧。”卫庄声音很平静,盯着盖聂的眼神却依旧未变,犀利、霸气。不料盖聂挥剑的瞬间,割破的,不是他的喉咙,只是他右胳膊上的筋。
因连带割破了不少血管,卫庄的手臂还在喷涌着血,他忍着痛死死瞪着转身欲离开的盖聂,冷冷笑着:“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