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迫披上了悲哀的橘红色,几朵白云换上了红妆,却在蔓延苍穹的一片沉重中喜庆不起来。几只大雁匆匆掠过,划破天际,飞向靠近夕阳的远方,乌鸦无力地停留在枝头低吟,黄莺也疲惫地落在粗树干上悲鸣。不知何时,血红的夕阳半边身子已藏在山后。尽管冰冷的山铁青着脸,半边温暖尚存的光还是斜射了过来,普照大地。
但黑夜的阴霾,还在靠近……
眼看天色不早了,还是头一次打这种大型持久战,想想付出的代价惨重,再一想等到暮色四合周遭更没安全保障,众人更是草木皆兵,况且这一带谷子秆都挺高,又是风吹草动的,令众人悬着的心实在难安。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声音像一块冰冷坚硬的石头正砸中众人悬起的心。“看来真是天意,天欲亡你们。”星魂从茫茫的田野猛然冒出,令不远处的众人彻底怔住,星魂一脸慵懒地看着,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我也很无奈,纠结了很久该怎么做,最终想想果然还是再次把那婴儿弄到手,再抓了少司命更妥些,我们走的是另一条路,走到这儿时我便躺下睡觉,想着睡醒后你们若碰巧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天意,那么我便按计划行事,我这么想已经给你们很多次机会了,结果你们却还是不幸地在不知不觉中送上门来。”
“再者,我也等不下去了,想想果然还是将你们一举消灭再抓少司命回去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料还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司命猛然站起,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命可真大,还以为你早发臭了。”月仪盯着星魂满是若无其事的语气,目光却寒气逼人。“那日我是毫无防备遭你暗算,既然我命不该绝,便正好索你命,”星魂再次露出阴险的笑,杀掉月仪的情绪渐渐暂时占据整个脑海:“就算你命再大,这次也绝对难逃此劫了,你放心,我会让你尽快腐烂的。”阴气很重的语气里泛着股狠劲。
“你可真敢想。”月仪笑着,目光里却满是杀气,双手却失控地颤抖,不是胆怯,而是反噬术的印记已堆满双手,可怕的反噬已通过手扩散开来,双手已开始起反应抽搐,这令冤家碰头的月仪一阵不甘。
“什么师徒情深,都已经是过去了,你跟姐姐已无任何瓜葛了吧,”星魂已无说笑的兴致,收敛了笑容,声音狠劲不减:“但你和阴阳家这笔债,可未一笔勾销!”“阴阳家?”月仪一阵冷笑:“你真的很关心你姐姐,只可惜,我还是那么想杀了你,还是那么想将阴阳家夷平!”
“夷平?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手,也有心情继续说笑!”星魂一边说着一边聚气成刃飞速移到月仪面前:“不如我帮你剁了它吧~”话音刚落,不料月仪猛然拔剑挡住了那攻击。月仪盯着星魂,笑得很奸诈:“我有说过双手废了么?”星魂再加把力,可月仪还是挡开了那攻击,星魂一脸轻蔑道:“死到临头还死撑。”
这场持久战,墨家一方和敌对势力人数比例差距太大,敌方以逸待劳而墨家一方一步一步走向疲惫的极限,希望渺茫,这点人人都懂,但无一人甘心放弃,毕竟都是从鬼门关走过数次的人,宁死不屈。
大司命这边要对付的端木蓉虽然并不棘手,但摊上了少司命这么个纠结的对手,她不能真的把少司命怎样,少司命却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帮端木蓉对付她,边要收拾掉端木蓉边要防着少司命,还不能让少司命出什么危险,对于大司命来说算是个纠结麻烦的事,少司命总是离端木蓉很近,大司命总担心自己失手,或心灰意冷的少司命不顾一切地挡上前去,于是这场原本可以痛快解决的战斗也变成持久战。
已被铁青的山遮住半边脸的夕阳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却始终未映红茫茫田野,仿佛苍穹静默,画面定格在两道身影上,血腥味沾染的空气几乎吞没人的气息,盖聂执剑的手已血肉模糊,衣袖还因过猛的攻击缺失了一角,东皇却毫发无伤,盖聂虽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却死盯着他,一刻也不敢懈怠。
“东皇阁下,”随着一还算陌生的女声,月神轻飘飘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丝毫不把盖聂放在眼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东皇道:“皇帝陛下又要时召您速回咸阳城,请随我来吧~”说罢便已转身,东皇也未多言,转身若无其事地远去,两个背对盖聂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不过,二人的离开速度却不容小觑。盖聂也有要事不容耽搁,便忙朝端木蓉他们的去向赶去。
“星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司命虽不占下风,但也被这情景烦到了,忍不住道:“竟争前恐后送死!”“真是废物,这点轻而易举能解决的小事也要耗这么久,竟还说出来!”星魂这边跟月仪相持更是来气,他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被磨到极限,恨不能一口气将眼前的人杀死千百次,他被逼的很难冷静。
大司命听了这话更是嘴不饶人,边对付少司命和端木蓉,边大声道:“你说什么!没我当初救你,你早中月仪的毒烂掉了,好了伤疤就觉得够资本嘴硬?你更窝囊,让我看不起,对付个将死之人也可以这么久难分高下,竟还敢说别人!”星魂听到大司命那句长月仪志气拆他台阶的话就已很火大,跟月仪对峙时更是无法冷静下,边不住地向月仪发起攻击边声音发狠道:“真是敢说!”不过声音不大大司命并未听清,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大司命愤愤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