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满脸阴云密布,一直沉默着看着她们争吵,眼眸深邃,看上去心情极其复杂,却始终不曾言语,直到听到有人说到镇国侯时,他眼里的阴霾浓郁到了极点,一下子勃然大怒,猛得一拍龙案,怒斥道:“放肆!朕要听的是实情,而不是你们在这里,跟市井泼妇一般唇枪舌剑,肆意攀咬,随意诬陷!镇国侯爷戎马一生,为国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其一片赤子之心,肝胆相照,你们也敢攀扯上他,简直岂有此理!”
他一双锐利的眼神从众人身上划过,视线所到之处,皆是人人低头,不敢再吭一声。
萧贵妃心一紧,眸光不悦地看向刚刚提到镇国侯爷的嫔妃和夫人,她们皆是她这边的人,萧贵妃心里暗恨,皇上如此信任镇国侯爷,今日更是迟迟不曾开口发落昀凰,怕也是因为这层原因。
顾老抚摸着胡须,道:“皇上可愿听老臣一言?”
顾老乃是朝中清流,三朝元老,曾经当过帝师,甚得皇上信任,见他开口,皇上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顾先生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将才昀凰公主不是请求将那药房的掌柜和她的侍女带上来吗?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如今,证人还未到全,不能光听他一家之言,看昀凰公主似有难言之隐,镇国侯爷一片赤胆忠心,老臣相信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若等到证人来齐,再做打算”。
闻言,皇上点了点头,
他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昀凰,似是能探到昀凰心里去,在这紧迫的氛围之中,他开口问道:“你可曾去救过那逆贼?”
“臣女不曾”,昀凰面色平缓,眸光清凉如水,坦然道。
她面上半点心虚都没有,说起谎来眼睛眨都不眨,好似她说的便是事实一般。
要想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
她向来懂得这个道理。
饶是阅人无数的皇上,也被她这淡定的模样给糊弄到了,还没有人能够在他强大的龙威之下如此镇定自若的说谎……他眼眸中的怀疑减了几分,道:“朕相信你”。
此话一处,皇后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贵妃美艳的面上浮现出不甘来,她一双丹凤眼微挑,眼中幽幽暗暗的光芒一闪,道:“皇上既然如此信任镇国侯爷,便该趁此机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不仅可以还昀凰公主一个清白,也能够不让忠心耿耿的镇国侯府蒙羞,以免日后传出什么话来,有辱了镇国侯爷的好声誉”。
皇后微微一笑,出言讽刺道:“只要你不说,便不会有人辱没了镇国侯爷的好声誉”。
这话很是犀利,摆明了在说,是她萧贵妃在刻意针对镇国侯爷。
萧贵妃气得手一发力,生生的掰断了一根细长的金色镶翡翠护甲,她一咬牙,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仰头道:“皇后娘娘真是说笑了,其实,要证明昀凰公主是否清白,根本无需等到证人前来,有一个很简单的法子,能够立即验证出来”。
她话音刚落,昀凰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她双手微微拽紧,萧贵妃莫不是打算找人验她的身?
皇上看着她,问道:“如何验证?”
眼见着众人都看了过来,萧贵妃笑的风情万种,道:“那劫囚的贼人不是腹部中了一刀么,不若就请宫中的老嬷嬷替昀凰公主验个身,看看她腹部可有伤口,若是有,便能证实她就是那劫囚之人,若是没有,也算是还了她的清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昀凰闻言一怔,虽说她伤口已经痊愈,就算是验出来,她也有理由解释,到时候再由太医院的人出来作证,只要太医们一看便可知道她这个伤口很是严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床,至少也要休养数月有余才能痊愈,时间上完全对不上号,根本不可能是她去劫囚之时留下来的,她便可逃过此劫。
可是……此举甚是冒险。
所依靠的也不过是寻常的医理,如若这当中有人博学多才,知道一些奇门异术,又或者,直接有人听说过药王谷,知道那药王谷的谷主之血能够瞬间愈合伤口……那她就算是蒙混过关,也会在众人心中,尤其是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从来都是伴君如伴虎,如若引起了皇上的猜疑,怀疑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日后,便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能验!”
昀凰一边着急着墨衣她们怎么还没赶到,一边想着该如何脱困,却听得一声厉吼声传来,抬眼望去,却是朝阳公主发了声。
她反对道:“父皇,昀凰妹妹尚未及笄,虽说跟左相大人已有婚约,然婚期未定,还是待字闺中,女儿家的名声尤为重要,如若今日昀凰妹妹被验身,让她日后如何见人?况且证人尚未到齐,事情更未明了,萧贵妃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吗?”
刑部尚书周宇文也站了起来,跟着道:“皇上,微臣也认为不该验身,正如朝阳公主所说,女儿家名声甚为重要,从来查案皆是等原告,被告,证人等相关人等皆到齐,事情有了判断之后再取证的,哪有证人尚未来齐,便着急下定论,还要求验身的,这样,毁了姑娘家的声誉不说,也是对昀凰公主的侮辱,此举甚为不妥”。
昀凰闻言,微微动容,她抬头看去,却见一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四方脸,浓眉大眼,挺俊的鼻梁下,一双薄唇轻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