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红袖呵呵一笑,“猜的。”说着瞧胡子男一眼,见他露出释然之色,便道:“花大爷,您吃好喝好,奴婢退下了。”
胡子男点点头。
那绿衫女子看着红袖较小的背影,笑道:“这丫头资质真不错。”
胡子男在绿衫女子脸上一刮,“那你不妨把她带回春华阁好好调教一番。”
绿衫女子娇媚地横他一眼,伸手在他胸口一拍,又嗔又笑,风情绮丽。
两人浑然当小和尚不存在,小和尚却睁大眼睛看着两人逗笑嬉戏,神态颇为自如。
胡子男其实一直留心着小和尚,心中暗暗惊奇,忽然道:“小和尚,我叫花笛,你可知道?”说出名字时,目光紧逼过去。
溪云摇头,神色如常,“不知道。我叫溪云。”
花笛摸摸胡子,眉头微皱,你应该是“法号溪云”,不知道这苦集寺是什么地方,怎么让这么一个糊涂和尚独自下山?又道:“小和尚,你今晚住哪?”
溪云一怔,扣扣前额,“额……”
花笛眼神一动,道:“这青楼之地你可敢住?”
绿衫女子闻言,嗤嗤笑起来。
溪云神清目明,聪慧智达,今日之事透着几分怪异,再看楼下酒杯交错,男欢女爱,莺莺啼啼,已然有几分了解。
花笛见他迟疑,想激他一激,便左手食指一刮左边胡子,道:“这青楼之中人人真情流露,出家人持戒守定,怕是受不住。”
溪云浑身一颤,忽然玉立而起,对花笛合十一礼,道:“多谢施主提点。”
花笛愕然失语,不明小和尚是何意,绿衫姑娘却是呵呵直笑。
溪云这时才幡然醒悟师父让自己下山的苦心,自己修行的是《无欲无想法》,然而没有经历“欲”和“想”,又如何能真正无欲无想?心道:“师父让我随心所欲,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便道:“住这里是否需要银子?”在寺中住了十几年,不知道欠了师父多少银子。
绿衫女子笑得前俯后仰,喜不自胜,这和尚太好玩了。
花笛也是摇头失笑,“银子事小,这几百两银子你尽可拿去花。”他递了几张银票过去,眼神一跳,又道:“这是从那陈少爷身上拿的。”
溪云点头,接过,神色竟十分坦然。
花笛大异其状,摇头啧啧,“我花笛最讨厌绝情断欲的和尚道士一流,没想到临死之际竟会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一个和尚。”
溪云将银票收入袖兜里,闻言一愣,打量着花笛的面目,道:“你神完气足,不是将死之人。”
“小师傅还会看相?”花笛身躯不由一挺,连称呼也变了。
“不会。”
“……”花笛满含希望,闻言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绿衫姑娘又怜又爱地看着花笛,低喃道:“花大爷……”
花笛摸摸她嫩若凝脂的俏脸,“你今晚便回去吧。”
绿衫姑娘道:“花大爷,奴婢再陪你一晚吧,离决战之期还有两日……”
花笛却摇摇头。
绿衫姑娘似也知道多说无益,轻轻一叹,站了起来,“天下间要多几个像你这样怜惜女人的男人该多好。”俯身亲一下花笛的侧脸,款款而去。
溪云看到她出门时有两个男子跟着,似乎是护卫,问道:“她是什么人?”
花笛道:“闽中城春华阁头牌,银子小姐。”
“啊,原来她真叫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