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隽一刀背拍飞熊运的事,衡一真人没有再发表意见。
隔得远,他也看得清,云台上那小子拍飞了人,自己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跟刚才那个沉脸满眼阴鸷的殷晋离可不同。
就是忍不住有点感概,忍不住跟若虚真人道:“看不出来,这少年竟然是一窍不通?”
能把万屠刀使得那样顺溜,这少年骨骼清奇啊!
若虚真人点了点头:“所以我说,他和万屠刀有缘。”
高台上听到这话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们这些人里以灵修居多,对万屠刀没什么兴趣,但这把刀的名声,他们还是听说过一二的。
有缘两个字就能解释为什么万屠刀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刚入门不足三年的小子手里了?
这些人里,尤其以陈剑威的情绪最为激烈。
有缘个屁啊!陈剑威爆粗。
万屠刀好好地藏在玄天武库里,怎么会跑到凌初山这小子的手里!
陈剑威一肚子的疑惑和不安,百思不得其解。
金轮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万屠刀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然就不知道!
要说这事没人从中操作,打死陈剑威也绝不肯信。
想到自以为经营得滴水不漏的金轮堂竟然处处漏风,他就坐立难安。
谁特么敢和老子作对啊!
他的视线游移不定,在周围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间或看一眼云台上持刀的杨隽。
但若虚真人刚才又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得憋在肚子里。
刚才看见杨隽扛着万屠刀上来,陈剑威心里不是不疑惑——万屠刀能是人随便就使得动的吗?
就是后头大殿顶上那位老祖宗,当年也还想收了这刀呢,不也没成么?
眼前这扛刀的小子才多大点?
陈剑威就想,这把万屠刀该不会是假的罢?谁特么吃饱了撑的作弄他玩儿呢!
他越想越烦躁,这种不安在杨隽用刀背磕飞熊运的瞬间达到了顶点。
这刀不是假的,肯定就是万屠刀了!
陈剑威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又问若虚真人:“这刀……”
若虚真人不等他说完,侧过头来,神色肃然,眼中一丝厉光划过,语气还是温和,却有点淡漠:“陈师弟确定今日要在这里说万屠刀的事?”
“我……”若虚真人气场全开,陈剑威就有点犹豫了。
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给自己找个错处,把自己从金轮堂堂主的位置上撸下来罢?
这脑洞移开,顿时陈剑威看谁都不是好人了,脑袋里充满了“妈的,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无厘头被害妄想症幻想。
看陈剑威这么纠结,连衡一真人都说话了。
他道:“师弟若是忘了什么时候从武库取的刀,就回去翻翻记录嘛。”
陈剑威默。
他专职管武库的,能不知道这个?
关键是所有兵器法宝出入武库,都会登记造册,这些记录,他都会一过目的,更何况是万屠刀这样的东西。
如果万屠,自己看过了记录不可能不记得!
谢冕没管陈剑威,他很没形象地斜靠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杨隽。
“这小子不错,只可惜没投报在我神木峰。”
他扭头看对毕戈覆道:“毕师兄,恭喜你得了这么好一个徒弟。小弟羡慕哪!”
毕戈覆屈指敲了敲座椅扶手,没有答话。
陈剑威手抓着权柄绝不肯放松半点,他竟然不知道万屠刀已经出库并且找到新主的事。当然,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
毕戈覆也好奇万屠刀之事。而且,他脑海里的疑问并不比陈剑威的少。
万屠刀是一把有来历的刀。
玄天门的武修,就没有人不想要万屠刀的,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亲芳泽。
万屠刀在武库里放了近千年,前去认领这把刀的人不计其数,毕戈覆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得到万屠刀的认可。
毕戈覆有疑惑,却并不急着宣之于口,而是习惯于自己先观察,一步一步抽丝剥茧地找出真相。
贸贸然出手,只会把水搅得更混。
听谢冕提到毕戈覆,陈剑威视线马上转向了左边。
万屠刀的事儿,是毕戈覆干的罢?
他跟毕戈覆是老对头了。
玄天门里,纵观三山十二峰廿几长老和首尊首座,就他们两个有武王称号的首座。
当年陈剑威还是先入门的弟子,毕戈覆却是被其师捡回来的孤儿,谁也没想到那个瘦弱不堪的小乞丐会成为玄天门中最强的武修。
陈剑威一想到当年与毕戈覆数次狭路相逢的宗门大比小比就不爽。
他是正经被收进门的玄天门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一个小乞丐,脸都丢光了。
经年下来,二人积怨颇深。
陈剑威此后的数百年,每遇到点事就会想到毕戈覆头上,总觉得毕戈覆就是自己的宿敌。
万屠刀在这个小子手里,而这个小子投报的银戈峰,所以最后万屠刀就会跑到银戈峰。
陈剑威心里这么一算,就觉得最后的受益者就是毕戈覆了。
这事儿的罪魁祸首,非毕戈覆莫属啊!
不得不说,陈剑威属于典型的“想太多”人群。
在诸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落座之时,就有闻道堂的管事把投报各峰的名册递了上来,不过首尊首座们能看见的,都只是投报自己峰头的弟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