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猜测,姜宿与神木令主有牵扯的消息,还是从江家传出来。
而在玄天门里,现有两个江家弟子,一乃七斗山首尊兼代宗主衡一真人座下亲传弟子玄隐峰江寒鹤,二乃夕辞峰首座夕辞真人座下亲传弟子江临仙。
静悄悄与这二人的关系,显然是和江临仙更近一些。
想到江临仙,杨隽不由皱了皱眉,下巴微抬,眺望着辽远的天空,眼睛眯了眯,微微沉吟。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江临仙和江氏家族的关系并不太好,甚至因为与江寒鹤之间的矛盾,颇有些想自立的念头,并且做了不少为江氏本家不太容的事情,以至于手头没有多少来自江家的资源。
杨隽双手搅在一起,手指乱扣,一点一点地在手背上敲打着。
这只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不过看在姜宿眼里就有有点莫名其妙了。
他被杨隽突然地一问砸晕了头脑,怔然片刻才急急地转着脑袋,想的是怎么敷衍过去,正调整了表情,露出几分茫然,再看杨隽时,却见这人拿个下巴对着他,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姜宿心下腹诽,他奶奶的,问了我话又不让人回答,这人什么怪癖,浪费老子表情。
江临仙……杨隽手指敲击的频率与喜鸟节拍几乎完全相同,一下又一下,脑袋也在飞快地转着。
姜宿和神木令主的关系,不止静家和顾家没有查到,或许连江家都没有察觉,江临仙却很有可能凭自己的势力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杨隽眉毛一挑,喃喃道:“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姜宿一脸郁闷,老子什么话都还没说!
纵然双腿被缚,灵窍被封,姜宿的精神却比昨日的殷晋离和宋樵好得多,见杨隽没理他,已经挨挨擦擦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浑身裹着带血沙粒的他,在双臂无力的情况下,蜷缩着双腿,调整成跪姿,再缓缓地把腿抬起来,眼看颤颤巍巍地就要站起来,一只脚猛地踩在了他肩膀上!
“你还是就这样回话吧!”
杨隽站在姜宿背后,右脚踏在他肩膀上,似笑非笑的,配着脸上几道浅浅的伤痕,看起来有几分吊儿郎当的痞气,活像前世的街头小混混。
姜宿嘴角一咧,“嘶”了一声。
此时地上的黄沙早已滚烫,刚才被杨隽踢翻,就像是在烙铁上滚了一遭,好不容易爬起来,半抬着的腿再次跪下去,这一下,就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砸进滚烫的沙子里,热气直钻进骨头,就连杨隽都听到了皮肉发出的“滋滋”声。
他现在都是有点想念学校门外夜市的烧烤,下课等公交的时候撸上两串,那叫一个满足!
“喂,问你话呢!”踩在姜宿肩上的那只脚稍稍用力,姜宿的膝盖又往下扎了几分。
在背对杨隽的地方,姜宿已经是龇牙咧嘴,这次却硬扛着没有吭声,调整了两三次呼吸,才咬牙道:“楚师叔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想着反正不是面对面,他也看不到,姜宿眼中丝毫不掩愤恨之意,咬牙切齿,抽着嘴角,眼睛翻白,死死地斜着身后那团模糊的身影。
“好,”杨隽轻笑一声,没有多少什么,想了想,又道:“那……那把白玉钥匙是从哪里来的?”
不等姜宿回话,他已抢先说道:“想糊弄我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条小命你还要不要。”
姜宿嘿嘿笑了两声。
“楚师叔开什么玩笑,不就是一点小事嘛!您但问无妨,弟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隽瞥一眼姜宿身侧浅浅的隆起,也扯了扯嘴角。
姜宿脸皮够厚,现在还能叫“楚师叔”叫得这么流畅,完全不带打结磕磕绊绊的,也足以让他佩服。
只是……想用这样的手段糊弄他,也实在是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虽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他以为这样,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人有七情六欲,就有束缚,就会被别人拿捏住,而姜宿,显然还没到抛弃七情六欲,万事皆空的地步。
杨隽嘿嘿地笑,笑得比姜宿还要爽朗大方。
“好师侄,你都把冰玉钥匙和绯花白玉翁先后奉上了,师叔自然是相信你的孝心的。”
冰玉钥匙和绯花白玉翁现在的确都在杨隽手里,至于“奉上”,却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逼迫无奈的。
杨隽淡淡地提醒着姜宿——论武力,你小子跟我之间,还隔着至少两个静悄悄的差距!
这种平淡的炫耀的口气,实在能够最大限度的调动起一个人的恨意,尤其是姜宿,他心中原本就对杨隽积蓄着深刻的恨意和不忿。
“你……”姜宿终于绷不住,龇了牙,旋即又马上收声,换做一脸平静,扭头看向杨隽。
杨隽却在此时松开了右脚,走到姜宿身侧。
“姜师侄,”杨隽背着手,嘴角带笑,慢慢地跺着步子,神情颇有点像那个一脸平和最让不少学生噤声的教导处主任,“你有什么恐惧的东西没有?”
姜宿瞪眼,一脸“你当我是智障”的表情,看着杨隽。
“哦哦,不好意思,我们换个问法罢!”杨隽点了点头,“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姜宿冷冷地笑,挂着一脸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