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只是,相比之下,宋春娘就有些尴尬了。毕竟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了这么多年,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仅仅是因为性别,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了她头上的光环。
该伤心?该难过?该生气吗?宋春娘并不觉得。本来就不是看得有多重要的东西,都留给弟弟也是无所谓的。可是,这般淡然的心态,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某种隐忍和无奈。而宋夫人就是别人中的一员。
所以,早上的时候,宋夫人拿着宋春娘的陪嫁单子,小心翼翼地询问她要不要再添点什么,似乎是觉得对不住她,要从物质方面多加补偿。
饶是宋春娘再淡定,那一刻也压抑不住郁闷,这么些年来,只是因为家族义务才担着这么多责任,却被人看成是贪图钱财,能不寒心么?
宋春娘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了一丝裂缝,怎么也坐不住,下意识找了个查账的借口奔了出来,然后就钻进了轿子一路来了荣辉布庄。
这算是鸵鸟逃避吗?宋春娘有些烦闷,原以为按着父母安排的路子走下去,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冒出了个弟弟,所有的计划都打乱,倒是让宋春娘对以后的人生多了些许茫然。
对于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要花时间精力去重新规划人生,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宋春娘聪明的脑袋瓜子钝了钝,不自觉吐了口气。
轿子在这档口停了下来。
“小姐,布庄到了。”丫鬟绿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