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去,给师父打着伞:“这雨下不了多久,师父要不再待会?”
师父接过我手中的伞,头也不回的就走。
小六当即愣住了,指着师父的背影问我:“你们这是哑了?结果呢?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个怪叔叔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楼主子,到底有没有怀上主子的骨肉?”
我推了小六一把:“你快跟上吧,好好照顾我师父。”
师父走后我握着自己的手臂看了许久,那颗朱砂像是从未在我手上出现过一样,可我的身子却并无异样。
我从思过林出来那日,正巧赶上善娘过生。
但师父不在,栩栩递了一把伞给我:“云主去了后山,每年的今日,云主都不让我们跟着,你去看看,反正你不知道这个禁忌,就说你想师父了,无意中找到的,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看栩栩那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心里十分好奇。
走之前栩栩叫住我,从屋里拿了一袭深紫色的斗篷披在我身上:“玉笙姑娘,虽说这些日子云主把你关在了思过林,但是他对你的疼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说荒坡是你和庄主一起看星星的离园,云主就亲自题名,忙活了好几天给你的离园做了一扇小门,上面还挂着一块匾额。”
师父。
我心口一热,栩栩将斗篷的系带系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很美,不辜负云主的手工活儿。”
我惊讶的握着斗篷问:“这是师父给我缝制的?”
栩栩点头:“前些日子刚下雨,师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给你做了这一袭斗篷,不要小看了云主的针线活儿,云主的手最巧。”
在去后山之前,我先去了一趟离园。
师父的字迹苍劲有力,竹门旁也栽种了紫藤,和秋千架十分应景,秋千架搭了个小小的竹棚,紫藤缠绕在竹子上,这座离园在师父的布置下完善了许多,想来师父花了不少的心思。
我在后山找到师父的时候,那儿与竹云之端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
漫山都是怒放的锦葵,就算是连日里来的秋雨吹淋着,锦葵都顽强的绽放开来,在最中央的空阔地,有一座很大的墓碑,墓碑上爬满了凌霄,花儿有些凋落。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着,师父虽坐在竹椅里,但半边身子都已倾斜,靠在墓碑旁,手指抚着墓碑,那上面空无一字。
隔近了才发现,墓碑上刻着两朵花,中央的是锦葵,左下角是凌霄。
我在师父身后站了好久他都没发觉,直到我将伞伸过去替他挡雨,他才纹丝不动的说了句:“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小声的喊了句:“师父。”
师父应声回头,在看到我的那瞬间眼里闪着光,随后就灭了。
我们隔着一把伞的距离站了许久,雨似乎是停了,我握着竹木伞旋转了两圈,带着笑脸问:“师父,好看吗?”
师父恍了神,好半晌才冷冷问了一句:“谁叫你来的?”
我丢了伞上前去,蹲在师父身边撒娇:“栩栩都跟我说了,师父还是疼我的,你看,我穿着师父缝制的衣裳,可暖和了。师父,淋雨伤身,我们回去吧,我偷学了善娘的厨艺,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酒酿汤圆好不好?”
师父魔怔了一般,嘴里一直说着:“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我捧着脸蛋问:“师父是说我像锦葵花吗?师父快看我脸上的鸾鸟,是不是像一只停留在花骨朵上的青鸾鸟儿?”
师父还在自语:“像,太像了,好多年了,哎。”
等我察觉异样时,师父已经红了双眼,一滴泪在眼睑处,似要坠下。
我顿时慌了:“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过了好久,师父才推着竹椅从我身边而过:“回家吧,今天善娘过生,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把你从思过林放出来就是让你好好陪她过生的,等天晴了,再来见我。”
十月秋雨,老天似乎悲泣不止。
天未放晴,我都不敢去见师父,每日都对着善娘和小六发呆,小一是个练剑狂魔,来竹云之端后,鲜少看见她跟我们逗乐。
十月的最后一天,善娘做了鲜肉馄饨,我却半点胃口都没有。
小六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这段日子她被善娘养胖了不少,每次一吃饭善娘就逗她:“小六,你有没有觉得你跟与君小姐越来越像了?”
小六吞着馄饨含糊不清的问:“哪儿像了?我比她厉害多了,她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们都乐了,西陵与君就像是掐着她的命门一般,让她抵死反抗,却又干不掉人家。
饭毕,小六在厨房帮善娘洗碗,我披着师父缝制的斗篷在屋檐下弹琴,栩栩撑着一把青竹伞而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
我跟着栩栩一直走到师父的炼药房,她打开门将我推了进去,各种中草药的味道浓烈刺鼻。
我胆战心惊的唤了一声:“师父。”
“来了,把门关上。”
师父没有抬头,手上正抱着一个瓦罐鼓捣着。
我关了门走过去,桌子旁摆着丹砂,还有几条鲜活的壁虎,我好奇的问:“师父,你这是作甚?”
师父没有回我,鼓捣完之后将瓦罐摆在桌子上,伸手来我的手臂,我还处在震惊中,师父就已经用银针沾了捣碎的壁虎,在我的手臂上轻轻一点。
那一刻有些许的疼,随后有些麻木,师父看着我的手臂上慢慢的出现了殷红一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