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果然是厚待他的。
忍耐的陪着夏侯玦虚应良久,才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委婉的打发他离开。夏侯玦虽不情愿,然也不愿在她面前破坏好印象,于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好一会儿,锦苏才顶着满身风雪风一般冲了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云怀袖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微笑了笑,淡淡道:“放心吧,他不敢也不会对我用强!”
神色一正,轻声问:“怎么样?”
锦苏有些沮丧的脱下被融化的雪浸湿的衣裳,轻叹一声,“还差一点……小姐,就差最后一步了,我方才都瞧见梅林外的环境了,可就是最后一步,我按照你说的,走兑位,小三步,然而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小姐,这最后一步,是不是推算错了啊?”
奇门遁术,五行八卦,云怀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初学者,短短数日,竟能精准的推算出梅林里的阵法,虽然还差最后一步,但也实属不易了——方才她之所以拖着夏侯玦,便是怕被他发现锦苏不在小院里,而在外面按照她的推算破解他的阵法……
她闻言,本舒展的眉缓缓拧了起来,双手交握于身前,蹙眉想着最后一步为什么会推算错误……
锦苏本不想扰了她的思路,然而有件事,却不得不说:“小姐,我刚刚发现,梅林外面也有人,但……好像不是夏侯玦的人。”
“怎么说?”如果不是夏侯玦的人,会是谁呢?
“对方只身前来,而且,他看到我也没有刻意避开——”但也没有主动攀谈就是了,所以让她觉得一头雾水。
“也许只是路过的人吧!”她轻叹一声,为自己那一瞬间的紧张感到好笑,如果真的是他,明知她在这里的情况下,又怎会过而不入呢?
“可……”怎么看都不觉得只是路过的不相干的人啊!长叹一声,“可他在那里站了好久,还一直望着这个院子……”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是怎样。但,那样陌生一张脸,却就是无端的觉得……很熟悉。
北风轻叩着雕花窗棂,卷着冰雪冷冽的气息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扑灭了锦苏刚刚才点上的烛火。
锦苏绵长的叹息落在云怀袖耳中,令她心绪愈加乱了,指尖急急叩着桌面,好半晌,那令人心慌的“笃笃”声才停了下来,“明天若还能见到他,务必跟他搭上话。”
如果不是夏侯玦的人,那么,就一定不是敌人,或者是青梅宫的人,或者……是琉毓国那边有消息传来。
“琉毓国那边还是没有回音吗?”难道那封信并没有安全的送到沈含玉手中?或者,落在夏侯玦手里了?
不会,如果真的落在他手里,他不该这么若无其事才是,毕竟,那可是“通敌叛国”的证据呢!那么就是说,沈含玉无意帮忙?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很棘手了——她根本没有可以用的人,如何与夏侯玦周旋呢?
锦苏也是一脸心焦,“是啊,乔姑娘去了好些日子了,却是一点儿音信也没有。就算……借不到兵,她也该回个信才是啊!”
她们被软禁在此处,除了他们主动联系她们,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那只可怕的大鹰也已经许久不曾飞来了。
“算了。”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待我们出去后再议——我得好好想想,那阵法的最后一步该怎么解……”
宫里的人都突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皇上今天的心情很好很好,好到……不仅满面笑容,就连有人因为骇怕他那笑容而在他面前跌跤,他居然主动上前,纡尊降贵的拉了那名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宫人起来,还好言好语的嘱咐她小心点!
那么,这心情就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很好很好了!
相信,这跟他走了一趟那个羁押着重要‘犯人’的小院子有很大关系——真好奇啊,那里面到底羁押着什么样的犯人呢?
当然,贴身伺候他的内监好奇归好奇,基于保命原则,是断断不敢逾矩多问一句的。
“吩咐下去——”接过内监递来的香气四溢的茶水,夏侯玦顿住欲要喝茶的姿势,含笑道:“让内务府的人多准备些上好银碳与御寒衣物——衣料一定要最保暖最柔和的,还有上好的燕窝灵芝,总之补身安胎的,立刻送到别院去。那边有任何要求,务必要想办法满足,明白了吗?”
内监恭敬应一声,退出大殿。
夏侯玦安然坐在椅子里,唇角似无法抑制的上扬着,漆黑的眸带着明亮的颜色,终于……终于要属于他了。
过度的兴奋,却也没能压住心底蠢蠢欲动的不安——是因为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不安吗?
管他的,只要,她好起来,她相信夏侯景睿已经死了,她不再讨厌他憎恶他,她愿意像今天这样温馨宁静的与他相处……
“皇上,尤统领率兵归来,正在煊赫门等待觐见!”尖细的嗓轻声禀告。
也该回来了!“宣——”
很快,全身上下多处负伤的尤统领艰难的走了进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战衣,胆战心惊的跪了下来:“末将拜见吾皇万岁!”
“大胜?”夏侯玦支颐,声调有些慵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