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丘扬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在她心里算什么?现在,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成功了,用一个下三滥的伎女成功地吸引了女神的注意。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吧。所以,咱们可以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么?”
扶好行李箱,我揉了揉跪麻木的膝盖。不足他肩膀的身高,却没能让我的目光再胆怯。
邵丘扬点烟,我又给掐了:“这是我家,要吸烟就出去。”
“假如我说,我突然更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杜七月,你怎么回答?”没了烟的邵丘扬反而解放了一只手,顺势就用来挑起我的下颌。
三两步就将我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发霉的气息冰冷着脊柱,我平静地呼吸,平静地微笑:“嫖客。又没品又没良的嫖客。”
“呵,那还真是般配。专配你这样又矫情又自尊的伎女。”
说完,他捉着我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以至于让我忘了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这是我的初吻。
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二十岁成人礼,我与石东纯洁得仅限牵手。
讽刺的是,我竟会以一个伎女的身份把初吻chū_yè和初孕,都给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泪水划过脸颊,沁进嘴角咸咸的。
邵丘扬放开我,凝视我,突然将我横抱起来扔上咯吱作响的简陋小床!
他把我压在枕头上,再吻过来。
我自是大叫大喊,挣扎着拒绝。
我说不行,我不要,我不想。
他停下来,俯仰着视线深深的,悉数咽下我的嘤咛。最后摊开摸索我衣扣的手,只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我。
“我不要你,邵丘扬。”我与他并排躺在狭小的床铺上:“《怨湖》的第四节,白天鹅蒙上双眼跳起最后一支死亡之舞。就像那条黑色的缎带,一模一样。
而你,即便是在醉到意识全无的状态下,最想要的也不过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吧?
抱歉,我不做替身。我很快会搬走,邵丘扬,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见面?”
这句话,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对他说了。
“你不是替身,你跟她一点都不一样。”他翻身起来,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去穿外套。
出门前他对我说:“想搬去哪里住是你的自由,但你逃不掉。”
他……这什么鬼意思啊?
“邵丘扬,你放过我行不行!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谢谢。我家八辈祖宗让我传话,会保佑你。”
咣当一声摔上门,他离开了。
敞开的窗子里飘进晚上燥燥的风,我摸了摸脸颊早已干涸的泪。
我突然在想一个明明想好了要问,但却一时没能问出口的话——
他买我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专门来夜如澜找我的呢?
他本来是想要对我说什么?道歉?还是负责?抑或是做个绅士而大方的嫖客,补个差价?!
这种吞黄连的感觉,真难受呢。
我缓了半天,蹭到窗口。楼下的邵丘扬正在开车门,一手貌似还在打电话。
我没听清他在跟谁说话,但好像是在吩咐谁谁帮他查什么事情。
他许是下意识地往上看,目光在一瞬与我对接。
按下手机,他冲我问:“哦对了,你今天下午说,也有事跟我谈,是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转身回去。
坐在床头抱着膝盖,我犹豫了一场新闻联播的时间。最终拨通了何许的电话。
“何医生,我想预约个时间。这孩子,我……不想要了。喂?”
电话那端并没有何许的答应,反而是一片乱嗡嗡的嘈杂——
“喂?何医生?”
就听那边似乎有人在吼:“赶紧挂了挂了,给我继续打!”
我顿觉凉意遍体,刚想再说点什么,耳畔已然传来了忙音。
等我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我本能地觉得事情怕是不好,想也没想就打了邵丘扬的电话。
“还有事?”邵丘扬正在开车。
我声音颤抖,语无伦次:“不是我,是…….是……我跟你说,何许,何先生他可能出事了!”
一刻钟以后,邵丘扬折回来接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该怎么说,就把这段时间阿珍离开后,何许曾试图出钱包台。包括上一次在夜如澜偶遇阿珍的事都说了。
“邵丘扬,你说何许可不可能真的对阿珍动了心,到现在都不肯放弃。这会儿得罪了什么人?”
“去夜场的都是图乐子的,没几个人有胆子惹何家小少爷。除非,是些不懂事的地头蛇。”邵丘扬想了想,拉着我上了车。
“你能开么?我打几个电话。”
我点点头,说我虽然没车,但有本儿。
当危机和状况突发横生,好像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不那么重要了。
“先往夜如澜去。”上车以后,我听到邵丘扬似乎在给何许的几个朋友打电话:“阿宾是我,你们知道阿许去哪了么?”
对方好像很嘈杂,所以声音吼得响亮。饶是在听筒外面的我都听得很清楚——
“是二少啊?阿许他没跟你在一起么?”那端的男声说:“下午的时候阿许说他心情不好,晚上约我们出来的,可这刚刚九点,他突然就人影也没一个得溜了。招呼不打,手机也不通,我们还以为他跟你从良了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