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
“她中文名叫虞梦,是我的表妹。”齐楚把姑娘的手臂放下,调了调输液管的位置:“一年前因为意外而成了植物人,一直住在这里治疗。”
我想起昨天我突然提起的那个名字,齐楚的反应简直叫我大跌眼镜。
于是我不敢再多话,只侧着脸看看邵丘扬。
此时他站在那少女的床尾,目光谨慎而阴郁:“怎么会这样的?”
“意外。”
“仇人?还是——”
“和你无关。”齐楚并不客气。这时外面有护工敲门,端进来一盆干净的温水。
“要给病人擦身了,你们是先回避一下还是?”
齐楚挥了挥手,我识趣地跟出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那姑娘的脸,虽然长期卧床已经将她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但不难从轮廓中看得出,曾经该是一位阳光美丽的女孩。
“我不是要管你的事,但小梦毕竟也算是大家的朋友。她回国后就没了消息,何许和jenny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可现在你告诉我,她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齐楚,唯有这件事,你若需要帮忙,我义不容辞。”
“谢谢。但你要知道,她爸爸是t市警政厅的厅长。真的轮不到你来义不容辞呢。”齐楚大概是有些累了,靠着喷水池边的长椅慢慢坐下。
唐律走上来,给他披了件外套。
“随便你。总之我该说的话说了。”邵丘扬攥紧了我的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下个月的奠基仪式我也会到场,替我跟大夫人和令兄先问个好。”
“管好你自己这把骨头吧。”邵丘扬转身就要把我拖走,齐楚却又叫住了他:“对了,小梦在这里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
“呵,我很忙的,不会什么事情都闲着蛋疼往外传!”
从两人的对话中,我大抵也猜出了这些关系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叫虞梦的姑娘是齐楚的舅舅的女儿,就是那个警政厅长胡伟。胡警官早年与妻子离婚,女儿归前妻。所以虞梦一直生活在国外,从小跟齐楚的感情特别好。
回到车上,邵丘扬的心情明显沉重了起来,他告诉我说:“小梦是学大提琴的,在国外的时候跟jenny是一所艺术学院的。一些聚会活动多了,她也会在场。我见过她几次,也谈不上很了解。但印象里是个热心开朗的姑娘,与大家相处得都很好。
后来她妈妈又嫁人了,于是她也跟着继父一道回国念书。也就再没什么交集和联系了。没想到……现在会弄成这样。”
“可惜了,”我天生眼泪窝子浅,听到这种事都会心酸不已:“可是看齐楚的样子,好像也并不打算多说。我们不好追问什么吧?”
“何必多事?反正他这种人,从来也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邵丘扬问我想吃点什么,附近的商业中心有几家本帮菜还是不错的。
我说我忌油腻,清淡的好了。
当天晚上,我们在s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下榻。我进去洗澡的时候,邵丘扬问我是否介意一起。
我有点崩溃,早已习惯了他之前一言不合就啪啪的风格。现在弄得这么规矩,我反而不太习惯。
我二十天前流产,医生嘱咐不能过早同房。
所以邵丘扬只是吻了我一会儿,吻到锁骨手臂的伤疤处,突然跟中邪了一样跳起来。
我问他怎么了?
“心里难受,还是想去打死你前夫怎么办?”他表示,明天回去了再过来可就不怎么方便了。
我:“……”
合上被子,我说我累了,先睡了。
回了t城几天以后,我接到林主任的电话。说明天让我早点去学校,安排一下第一批新生的接待事项。
“哦,放心我一早就过去。”昨天齐楚还跟我通过电话,说如果我身体还没恢复就剁休息几天。我说不要紧,年轻轻的也没什么病根,早点回学校忙碌起来,心情也能好一点。
邵丘扬这段时间也很忙,月底的奠基礼以及接下来的动工仪式都不是小工程。
昨天他拿了个小瓶子给我,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堆东西,上面还用蝴蝶结系了一根丝带。看的我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忍不住问是什么东东。
“葡萄籽,刚刚空运过来的。算七夕礼物吧。”
我突然想起来网上的一个帖子——你都收到过直男癌男朋友送过的什么情人节礼物?
现在我觉得收到过一箱牛奶的那个姐妹,咱俩换换好么!
第二天一早,我不到六点就起床了。
男人的车准时停在门口,我出门吓一大跳,说你要是很忙的话就不用特意来接送我了。
“你想多了,听说你们艺校今天新生报道。我去采采风。”
“变态。”骂了他一句,我拉开副驾驶钻了进去。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报道日可比往年热闹多了——但是焦点人物,却是我杜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