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渐渐好转。
几天后的早晨,萧樯作别了这些五湖四海搜刮来的医途大家。想着不久后又会见面,众人都是没有多少离别之伤,热闹更胜从前,独独程梓这个小丫头哭天呛地地拽着萧樯的衣角不放,估计八成是怕这一走,萧樯就把她给忘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唐德尧此行也是带着唐思瑶一起,跟着那些老头老太太走了,说是这次的交流会上头的领导也很重视,很多重要的细枝末节也要由他妥帖处置。
用老爷子的原话说,那就是:“这京官儿也恁不好伺候了,谱儿是一个比一个摆的高,话中有话是一句比一句难懂,肠子都拐了九曲十八弯了。”
凌子轩蔫头巴脑地站在他爷爷凌晨朗身边,这个初来乍到时狂妄得不可一世的太子爷,也终于是被削平了锐气,其中的个由恐怕萧樯的原因占了绝大多数的主导地位——要不是他跟华佗横插一杠,那几个名额多半保不齐会被凌子轩占下一个,结果阴差阳错的,这个倒霉鬼就正好被挤了下去。
王小虎的小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吃饭有人喂,上厕所有人扶,苏安安也像是要把从前的日子给补回来似的,成天医院和学校两点一线地跑。期间姜新宇和顾涵予也来过这探病,见着两人相处得融洽,心中对于苏安安的那点偏见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忙过了这段,生活也是变得平淡如水起来,只不过在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究竟潜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那就说不准了......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回入房中,萧樯脸上的盈盈笑意也是化作抹不开的阴郁,他径自扯开了衣柜,对着木板之上钉着的地图露出森然笑意:“根据馨儿和妙儿的描述,符合她们两个所说的外貌特征的人,便应该是这个殷灿凡了。今日,便拿你的血来给我兄弟赔罪吧!”
“咋个意思,又要准备搞点大动作么?嘿嘿,正好俺最近可是无趣得很,总算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了,看你小子成天拿针头跟人戳,着实是好生烦闷。”时迁搓着手奸笑道。上一辈子当土匪,这一辈子他依旧是匪气凛然,真能插科打诨。
华佗瞪了他一眼,似是因为时迁把自己的专业贬得一文不值而感到不悦。他瞥眼瞧了柜中的地图,方才开口道:“此人乃是你那死对头的心腹,在殷家之中也属那趋近核心的成员之一。你若想动他,且不说是难是易,光就他手下没有丝毫产业来看,此人行迹便是难以追寻。茫茫人海,你又要如何寻他呢?”
“哎哟~”时迁一拍脑门,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子,赞叹道:“行啊,华老头,分析得果真是头头是道,之前怎么发现你连这个都懂呢?”
“老朽就算再顽固不化,这等简单的道理还是晓得的。”华佗捻着胡子白了时迁一眼,又问道:“小子,你可有办法否?”
萧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他一直跟着殷剑锋就好说了。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殷剑锋每晚都会回殷家的祖宅就寝,到时候等天黑我去走一趟,估计十有八九能找着这个殷灿凡。”
“霸王哥哥,你是怎个说法?”时迁臊眉搭眼地凑到项羽跟前,好声问道。梁山上的人对帝王将相都缺乏起码的敬意,同时对英雄好汉又是最为佩服,前人之中,项羽便是时迁最仰慕的对象。
“我不大同意此时就去寻仇。”项羽做沉思之状,片刻后便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这回不单是萧樯和时迁,就连华佗也是跟着异口同声地问道。
要知道,这三位宿灵之中,除了时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每次都瞎乱张罗;以及华佗对于出去寻架之事始终抱有抵触情绪外;项羽可以说是支持萧樯行动的唯一中流砥柱,而今天他居然一反常态地表达了反对意见,这怎么能叫人不惊讶呢?
“霸王哥哥,你这般是为何呀?”时迁搁项羽身边问着。
项羽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是看向萧樯:“我且问你,就算你知晓了那殷灿凡龟缩在殷家的府邸,你又有何办法得以在他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潜入其中?再者,你莫不是对自己的身手极有信心,以为可以应付得来那些监视器的探测不成?”
“......”萧樯顿时脸红,居然还要一个古代人来提醒自己监视器的事,这人可真是丢得没边了。干咳一声稍稍缓解尴尬,他又是问道:“那羽哥,依你的意思,我应该暂时按兵不动吗?”
“正是。此番举动不同于战场交锋,单凭兵力之差便可取胜;敌方坐拥城池,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倘若你贸然进军,不过就是羊入虎口罢了。”项羽沉声点头,敌我双方的利害关系展现得淋漓尽致。
“咝~~”萧樯心有余悸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旋即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唉......本来我还打算着给小虎报仇,好出出这口恶气呢,现在看来只能往后拖一拖了。”
项羽也不宽慰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我问你,你这般打算,是为了何人而为之?”
“为了小虎呗。”萧樯听得项羽的口气有些微妙,不大确定地说道。
“从情谊上讲,你当然是为了你那个兄弟;可客观上讲,相互间有仇的只是你那兄弟和殷家那人,你直接了当地解决掉他,未免有些太过越俎代庖了。”项羽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打伤王小虎的是殷灿凡,有仇的是他们两个,你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