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樯这才看清管部长的长相。
这位人民公仆是一位高瘦的中年人,穿着西装打着颜色暗沉的领带,给人颇为严谨的感觉。他留着短发,满脸的英气,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掺杂在其中。
不得不说,管部长确实很有领导风范或者说领导心机,萧樯这种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坐在包厢里接受拜见而是自己亲自出来接待。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管部长真的是很懂得招揽人心。如果他是一个只会玩弄权术的人,许多人早就应该看透他了,这从唐德尧的口风里就能看出端倪。
“过奖了,部长。承蒙唐老谬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人大有人在,小子离着一表人才还差不少火候呢。”萧樯放低姿态,很谦恭地说道。
“年轻人不骄不躁是好事。”管部长点了点头,笑道:“管元维惭愧,本来邀你和这老头子共进午餐,结果却被一个会议给耽搁了,未能尽上地主之宜。”
“管部长言重了,您忙着为市民谋福利,应该的。”萧樯再三权衡,不敢造次,只很委婉地拍了一马屁。
“快别站着说话了,麻溜利索儿地进来吧。”管部长也只是淡淡地笑笑,显然人是被追捧惯了,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萧樯连声称是,边折下身子,大大方方地挨着唐思瑶落座,围着小圆桌绕了一圈,最后管部长坐在了他的右手边上。
招来服务生点上了四菜一汤,无不都是燕京的特色,管部长合上菜簿递回,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有公务在身,这顿饭就不能跟你喝上两盅了,一会多品品咱燕京的菜色。我为了请你吃饭,可是把存了好久的私房钱都贡献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多吃些,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萧樯没想到看起来非常严肃的部长竟然开起了玩笑,微微有些诧异后,也是笑着应了应:“那我可就不好意思地让部长破费了。”
“哈哈哈,小事小事。谁叫咱北方爷们爱妻呢,我那工资条啥的都放我老婆那,平时兜里除个买菜钱,多了一分都不揣。”管部长引以为豪地摆手笑道:“这有两个菜是过油的,上菜还得过一会,要不,咱先聊聊这次医学交流会的事?”
“好啊。”萧樯挑了挑眉,欣然应允。自己家吃饭都得捡着些有趣的事聊,他早就猜到这顿宴不是光吃吃饭喝喝酒那么简单。
被他直来直去的性格所感染,管部长也撇开了那些不必要的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好,我就直接问了,在你现在不知道对手的情况下,你认为你能从这次医学交流会胜出的几率有几成?”
“十成。”萧樯毫不迟疑地应承道。
不同于他那淡然自负,嘴角噙笑的模样,萧樯话音刚落,包间里剩余的三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十成?
未免太托大了吧?
管部长早在先前也不曾与萧樯有过接触,对于这个少年的认知完全是靠着别人的话语拼凑而来,只知道他天赋异禀,可没听说过他这么爱说大话啊?
这么想着,管部长借由把脸埋进茶杯热气里的功夫,不着痕迹地往身侧唐德尧的位置看了一眼。
唐德尧被盯得有些尴尬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嘴长在萧樯身上,自己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勉强冲着管部长笑笑,暗地里只能急得在旁边直跺脚——这位小祖宗,在人家的地盘,你老就收敛收敛吧,别再耍帅了。
“为什么?你不是曾经说过结果只有成功或者失败两种,所以几率只有五五分才是正解么?”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清秀少年,鬼使神差的,唐思瑶忽然疑惑出声。
闻言,管部长和唐德尧也是齐齐将目光看向了萧樯,唐思瑶所问正是他们心中所想,看来这是三个人的默契。
“瑶瑶姐,你也说了那只是对于结果而言,可是对于我来说,在选择救治小虎的时候,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萧樯笑了笑,沉声道:“除了成功,别无他法。”
“狡猾的家伙……”萧樯偏回头时,唐思瑶也是回过了神。她脸颊依然带着一抹醉人酡红,忍不住轻啐了一声。
管部长这才了然般地点了点头,思忖着说道:“唔......那个叫做王小虎的孩子的事,我也有听过唐老说起。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比赛,也是别无他选了是么?”
“管部长,我曾与唐老和众前辈说起,中医是国粹,只是因为种种缘由现在处境唯艰。这种情况下,很明显的,已经没有可以再输下去的余地了。”
说起这话时,萧樯想到的却是华佗。每次谈起中医落迫西医盛行,甚至有西方媒体将中医称之为‘巫术’时,老头都会露出愤懑无奈的表情。
尽管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医是华夏的国术,但是在华夏,被中医救治、滋补了一代又一代的华夏人对它却并不十分了解,并且越来越陌生。很多人甚至忘记了,在非碘肆虐期间,依靠中医治疗的sa患者无一例死亡。
这不但是中医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唉...说来惭愧,我对中医的认知,还是多亏了脑袋上这顶乌纱帽。你知道的,坐上这个位置,下头有无数的人会盯着你看。”管部长慨然一叹,指了指自己头上根本空无一物的位置:“为了想做出点政绩来,我很尽职地了解了中医发展的背景。可这么一了解不要紧,我发现中医现在不光面临着被西医打压到快要绝迹的危险境地,更严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