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掀起的波澜瞬间回归死寂,夜一走近她,声音沉了下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夏姑娘熬夜练就的传送之术当然得来用一用了,小王爷不给她开门,那她就自己进来咯。不过,吉泽说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随意透露自己有转生珠和正学习画符的事,不然自己羽翼未丰前就会被人给折了翅膀。
“我敲了好半天门了,可你都不理我,我就只好撬门进来了。”夏姑娘面不改色地说道。
夜一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瞧见她心虚地垂下眼眸便知道她又在说谎。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不用再来了吗!”夜一的语气显得有些冷冽,若是寻常女子被这么对待,怕是面子上挂不住,立刻就哭着出去了。
可夏姑娘此次来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带吉泽进来看看夜一房间里传来的强烈诅咒气息到底是什么。
吉泽从夏姑娘的袖子里打着哈欠钻出来,冷不丁瞧见阴沉着脸怒目而视的夜一,顿时吓得惊叫一声。
夏姑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吉泽这只小妖胆儿还挺小,见了冷面小王爷立马就瘫了,之前明明对自己那么凶。
她这一笑,两道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同时朝她射来——
夜一:“笑什么?!”
吉泽:“笑屁!我不是怕他!”
憋住笑,忙应付了黑脸的小王爷:“我只是觉得,小王爷明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却偏偏喜欢装恶人。”
夜一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僵,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而吉泽却一步一尖叫地跳到了夜一的跟前,望着他被血色咒文缠绕的周身,骂道:“谁这么恶毒!”
“什么什么?”夏姑娘前一秒还在笑,听到吉泽的话猛然站起身来。
夜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没有说话。”
吉泽伸手去触碰夜一周身的血色咒文,一团黑雾凑过来,将他生生打飞到床上去。
夏姑娘忙又回身爬到床榻上去找他,只瞧见那团小家伙捂着胸口,竟吐出一口黑血来,嘴上却是毫不客气地骂道:“卧槽!本妖还是头一回被打飞……”
夏姑娘见他闭了眼,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刚松了口气,便瞧见吉泽睁开了右眼皮,一脸不悦地瞪着她:“本妖还没死呢。”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夜一觉得她的冒失行为已经恼人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上前拽了她的衣领,轻轻向上一提,夏姑娘便像小猫似的悬空了。
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夏姑娘这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钻到别人床上去的事了,总不能说他床上飞过去了一只妖怪吧?
“民女想闻闻小王爷这样身份高贵的人的被窝是不是特别香。”这话一说出来,夜一果然一副气得要杀人的样子,手一松,夏姑娘的屁股险些开了花。瞧她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夜一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身后缓过气来的吉泽坐起身来,他瞧见夜一身上的血咒在撞到夏姑娘周身的那团转生珠的光芒后都慢慢消散了,他皱眉细想,之前在妖界的时候好像听说过转生珠解咒的方法,可具体的他又记不清。
再看看熬了整个通宵才勉强学会传送之术的菜鸟夏姑娘,他摇摇头,准备不管这件麻烦事。凡人生死有命,他不想去强行改变。
同情地瞥了夜一一眼,这人也是倒了血霉,这么古老的血咒怕是他祖上惹了不该惹的人,才流传至今。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之前你不是对我避之不及吗?”夜一双手抱胸,审问道。
夏姑娘回过身去看一眼吉泽,对方无能为力地摇摇头:“我救不了他,你的这个朋友很快就要死了。”
耳边轰然炸响,除了扩大的心跳声敲击着耳鼓,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喉咙像是干涸的沙漠一般,疼得难受。
小王爷要死了?
怎么可能!明明之前还在戏弄她,怎么忽然就……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天他在自己面前吐血的情形,夏姑娘只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定是那天小王爷吃了自己的栗子糕才会变成这样的。一定是哪个天杀的在那盒栗子糕里下了毒,才害得小王爷成为将死之人。
一时间,内疚,愤怒,悲伤齐齐涌上心头,猝不及防,掉下两滴泪来。
吉泽还是头一回瞧见人类在他面前哭,而且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顿时手足无措地张大了嘴,他是不是不该说这么残忍的话?
而半晌得不到她回答的夜一不耐烦的走到她跟前,正要开口说什么,一张湿漉漉的脸闯入他的视线,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尴尬地别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哭什么,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谁知这话戳到了夏姑娘的泪点,她张嘴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吐字不清地说:“小王爷就,就要,死,死了......都是,我的,我的错......”
“真麻烦!”没有哄过女人,夜一不知如何让她安静下来,只能蹲下身来,用袖子给她擦眼睛,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她眼泪的温度,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柔软的心尖,动作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你别唬我,明明吃了我的栗子糕后吐血了,还,还骗我。”夏姑娘抽咽着,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压力和憋屈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
夜一叹口气,她还在想那天的事,如果一个栗子糕就能把他毒死,那他早在皇城的时候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