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柔勉强一笑,她可不能去官府,一个丫鬟没了就没了,连累她名节受损可是大事,她没那么傻。
“巧儿犯了错,就得认罚,我可不能包庇她继续犯错。”
听了她这话,李白芷身边的丫鬟开口了:“表小姐,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还没搞清楚巧儿究竟是不是凶手吗,您可是巧儿的主子,这种时候不相信自己的丫鬟,反倒置之不理,可真寒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心。”
李白芷故作愠怒地打断她:“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那丫鬟一脸委屈,不服气地说:“姑娘!婢子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人们不是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巧儿是表小姐一手调教出来的丫鬟,犯了事作为主子的表小姐不也当问责吗?”
她这番话让李楚柔白了脸,瞧见周围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她觉得面上无光,在这里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表姐,我想起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
李白芷点点头,看着她逃也似的走远了。
原来夏夕雾说要给自己看的就是这出戏,当真是又精彩又解气!可惜对李楚柔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让她有些惋惜。
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见众人散了也默默离开了。
夏姑娘靠在软垫上,官老爷的出现像个迷,在她脑中不停打转。想了半晌,才猛然坐起身,喃喃自语道:“不是说了我自己解决吗......”
小桃跟着她忙活了一上午,倒也隐约猜出些眉目来,只是她不敢乱说,但心里笃定害姑娘受伤的人就是巧儿,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替姑娘讨回公道,好在巧儿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最后给她定个死罪,才能平她心里的怒气。
“姑娘,已经中午了,是回府吃还是在外面吃?”小桃心疼她家姑娘受着伤忙活了一上午,便问了一句。
“走吧,去莲心客栈吃。”夏姑娘想起正好有话要问小王爷,便准备去他那里吃。
自从知道了夜一小王爷的身份,小桃也不拉着姑娘叫她不去了,加上夜一昨天救了姑娘,小桃心里感激着呢。
夏姑娘抬起眼打量了一下身旁低头不语的丫鬟,戏弄道:“你今天倒不阻拦了。”
“姑娘!”小桃哀怨地看她一眼,“就知道打趣婢子。”
笑了笑,夏姑娘的眉眼又慢慢浮出忧愁来,巧儿的事算是成功了一半,但小王爷的病和失踪的吉泽,以及不知何时又要出来祸害人的女主都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车在莲心客栈前停下,依旧是一大帮人等在门外保护夏姑娘的安全,虽然有些引人耳目,但总比又被谁弄晕了扛去卖了好。
轻叩房门,却无人应答。
原以为是小王爷出去了,但耳尖的夏姑娘还是听见了里面压抑着咳嗽声。
想起吉泽的话,夏姑娘心上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叫人把门给撞开,急匆匆扑进里间,便瞧见小王爷唇边滴着血,表情痛苦地半躺在床上。
“都出去门外守着!把你们的嘴都给我管好了!”夏姑娘正色吩咐道。
小桃也被赶了出去,夏姑娘沾湿了毛巾过去给他擦唇角的血,明明还是初秋,她却觉得分外的冷,一直冷到心里去了。
“小王爷,你醒醒。”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的冷汗。
夜一知道是她来了,只是没料到她会胆大地撞开自己的门,眼下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她瞧了去,他只想赶紧逃开。
“走,这里不用你伺候。”虽然被血咒折磨得如万箭穿心一般难受,但他还是咬牙把她给推开了。
夏姑娘身上还有伤,被他用力一推,摔在地上疼得掉泪,但还是不计较地又上前,像哄小孩似的哄道:“小王爷再这样,我可就用强的了。”
被她气得发笑,夜一瞪住她:“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用强。”
夏姑娘转转眼珠,食指点在他冰凉苍白的唇瓣上,故意拉长了声线道:“小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在巷子里被我给那什么了吗?”哼哼一声,扯了扯他的衣裳,恐吓他说,“这回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你了。”
见他不为所动,继续威胁:“小王爷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若是被我这种山野村妇给玷污了,那可是一辈子的耻辱。”
夜一那双清冽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夏姑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得意地伸手给他擦额角的汗:“病了就别一个人住在客栈了,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夏家虽然比不上夜王府气派,但别莊还是有几个的,不如小王爷赏脸住过去?”
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今日的小王爷特别好说话,居然就这么答应了。这让夏姑娘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总算是找到机会报恩了。
夜一虽然沉受着蚀骨锥心之痛,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晕过去。
昨天因为急于救人,用了内功,一路奔波,所以压抑的血咒又蠢蠢欲动起来。方才办完事,总算稍微安下心来,这一放松,身体里压抑的病痛便如决堤洪流般涌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是临死不远了。
看着面前一脸关心的女子,夜一心里有些低落。
不知道十年后,她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个总爱戏弄她的小王爷存在过。
“在想些什么?”夏姑娘替他擦完脸,见他失神地看着自己,轻声问他。
夜一紧绷着下巴,没有回答。
倒是夏姑娘又开口了:“官老爷,是你派来的吧。”不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