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内阁首辅云一亭正准备去审问那唱歌谣的盲人时却被管理监狱的人急急跑来告知:“大人,那盲人今早在狱中欲自尽,好在被发现了。”
云一亭大惊,忙问:“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那盲人在吃早餐时悄悄地将那竹筷子折断,利用那断面的锋利割了自己手腕,当我们发现时那血像喷泉一般的涌。”
“眼下止住血了没?”
“止住了。”
“立即押他到大堂。”云一亭说。
他要马上审问他。
“是。”来人忙领命而去。
云一亭便由六名随从护着匆匆赶往大堂。
当他到达时那盲人已由两人押着跪在了大堂的案头前。
云一亭一撩袍子在那大椅子坐下,朝着那盲人厉声道:“大胆刁民,竟敢胡编谣言、蛊惑人心,可知这是重罪?”
那盲人依旧垂头跪着,不发一言。
云一亭大怒,一拍桌子道:“本官在问你话,快抬起头来。”
那盲人也不抬头。
押那盲人中的一人便伸手将他的脸托起。
云一亭朝这盲人看去,但见其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云一亭顿觉不妙,忙对押着那盲人的人说:“你拍一拍他,看看是不是睡着了。”
其中一人立即拍了拍那盲人的脸。
这一拍之下却让全堂的人都惊住了——那盲人的嘴角忽然有鲜血在缓缓流出。
云一亭忙起身走到那盲人跟前去探他的气息。
这一探之下云一亭不由得大惊失色——这盲人的气息已弱如游丝。
云一亭忙撬开他的嘴来看,神色更是惊恐——盲人已咬舌自尽。
还没审就咬舌自尽,这人想必是有隐情不想泄露。
云一亭不敢怠慢,立即进宫去见皇上。
“陛下,这人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才唱的那首歌,如今又为了保守秘密而选择自尽。”
皇上正在看着书,听得云一亭的汇报后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缓抬头望向云一亭,问:“爱卿何以认为他的背后有主使者?”
其实皇上对此事也有所怀疑,只不过他也想听听云一亭的分析。
“微臣是从以下几点大胆猜测的:一,一般的百姓是断不敢在人群中散布这种东西的,可见这盲人不仅有目的,而且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和撑腰。二,这盲人被抓后又是割腕又是咬舌,不排除其目的是不想对我们透露不该透露的消息,他自杀,既是为了保守秘密,也是为了切断他和他的主使人之间的线索,好让我们无法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皇上小喝了一口茶,道:“此事就交给云爱卿去跟进吧。”
“是,臣一定会尽全力调查此事的。”
回到文渊阁,云一亭立即着手做这件事。
盲人这个关键人一死,就等于断了最重要的那条线索,如今云一亭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切入去查了。于是这查的难度也增加了好几倍。但云一亭并不气馁,他用了极大的耐心去做分析和假设,力图能从那些细微的旁枝末节中找到眉目。
这天,正当他埋头在此案小山高的资料中时下属进报道:“大人,工部尚书郑玉松郑大人求见。”
云一亭忙放下资料说:“快快有请。”说罢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工部尚书郑玉松在向他行过礼后便开门见山地说:“云大人,陛下于昨日下午撤销了四皇子的‘泽王’封号。”
云一亭说:“这事我也知道了。”
郑玉松叹气道:“看来皇上还是信了那首歌谣。”
云一亭点头,道:“皇上正值壮年,不愿意交出王位也无可厚非。”
郑玉松点头,往云一亭走近了几步,放低声音说:“大人,太子很快便要回京了,届时皇上会不会……”
眼下郑玉松特别担心太子的安危。
云一亭缓缓地起身,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再轻声对郑玉松说:“眼下皇上对三皇子尚没有采取行动,估计也还没有对太子怎么样,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好。”
“我们现在先密切地留意着太子的归期,等太子一到京,我们就暗中保护。”云一亭说。
郑玉松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不无担忧地问:“可是我们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和皇上对着干?”
他喜欢把事情想得很细。
“玉弟,我们忠于的不仅是今上,还有曣国未来的继承者。”云一亭拍着郑玉松的肩膀说。
云一亭非常善于从大局考虑。
“这倒是。”郑玉松郑重点头。
虽然在小事上他们的意见常常各不相同,但在大事上他们又难得的统一。
在云一亭看来,协助今上治理国家、选定和培养未来国君、保证王位的顺利交接是他和郑玉松这等开国功臣的神圣使命,他绝不愿意看到有人使用阴谋来篡位这样的事发生。
郑玉松了然,郑重点头道:“在下明白,保护太子之事就交由在下来做吧,这样大人便可专心查此案了。”
“嗯。”云一亭再次拍了拍郑玉松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他们是一对好搭档,无论朝堂上还是私下里。
……………..
是夜,通政司左参议方阵、太常寺卿包经文和瑾王赵聿珣在城郊的一家小酒馆里密见。
“我们已将所有涉及此案的人都杀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方阵向赵聿珣小声说道。
“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