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转眼即过,墨焉的蛊毒又发作了一次,虽然发作过一次,可是依然十分的难熬,当她痛到极致的时候,甚至开口对抱紧她的段黎说:“你给我一刀,就像以前做得那样,给我个痛快吧!”
段黎在这些天里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他认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的陪她熬过这一次,却不想在她的这句话里轰然倒塌。
她这样说比拿刀戳他的心还要难受,那一幕一直是他极力躲避,却又在午夜梦回惊醒的画面。
段黎抱的更紧了,声音有些颤抖道:“别胡说,很快就过去了,再忍忍,再忍忍就不痛了。”
墨焉一直是忍的住痛的,可是这样浑身上下连指尖都沸腾般的痛,折磨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人的意志。
这还只是第二次,只要她活着后面还有很多次,而且时间会越来越短,她这样坚持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越来越痛苦。
只要这样想着,她就生出一股绝望,觉得不如放弃算了,发弃了她就再也不会痛了,也没有人可以伤害自己。
她在这个世上本就无牵无挂,她死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
段黎在她心存死意时,情绪也已失控,他激动的对墨焉道:“司墨焉!我不许你死,谁说你无牵无挂的,你有我啊!你不是有仇必报的吗?你和我有杀身之仇,我还好好活着,你怎么能死?我知道你讨厌于漱月,你要是敢死了,我就和于漱月双宿双飞,我就让于漱月顶替你当皇后,我让所有你讨厌的人都得到无上的权力地位...”
他话音刚落就被墨焉在肩上狠狠咬住不放,他不但不觉得疼,反而还露出一个笑脸,他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不管爱也好,恨也好,只要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就好。
墨焉越听他说的话越气,想到自己死了,他们这些混蛋不得夹道庆祝,心里就怒不可止,恨不得咬死说这话的人,当然她也这样做了。
没错!这些该死的混蛋她还没有收拾干净,她怎么能就此死去,她要活着,不但要活着,还要比这些人活的更好,更长久。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甚至觉得连身上的蛊毒也没有那么疼了。
段黎任由她咬着自己,在她不怎么挣扎的时候,用空着的那只手抚摸着她背脊,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想得还要爱她。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哪怕最后她还是恨自己,哪怕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愿意。
这次蛊毒发作过后,墨焉就力竭的晕了过去,段黎将她在床上放好,盖上被子,退出了内室,和他一起出来的还好太医杜楠。
“可有你师父的回信?”段黎神色疲倦,出了内室便问杜楠,这样的折磨不只墨焉煎熬,对他的煎熬更大。
“回禀陛下!......暂时还是没有。”杜楠有些为难的迟疑道,“我和师父之前一直都有联系,而且师父也说进展的很顺利,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师父也没有回信。”
早不失联,晚不失联,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失去联系,段黎按按自己的眉心,难道连老天都要断了我们的生路吗?
其实刘邑守到离疆蛊王卓家去寻灼血蛊的解蛊之法,一开始进行的确实挺顺利的,蛊王卓岳在年轻时欠他一个救命之恩,承诺以后刘邑守有事找他时,定当全力以赴,以还救命之恩。
所以刘邑守找到卓府,求要灼血蛊的解蛊之法时,蛊王很爽快的答应了,由于卓岳立过誓言,不入中原,便要将解蛊之法教予刘邑守。
灼血蛊种蛊容易,但是要引蛊出身的手法却异常复杂,所以刘邑守就留在卓府,和卓岳一起学习解蛊之法。
一切都顺利进行,他本就是大夫,与蛊王虽不同宗却是同理,没用多少时间他便学会了,就在他将要拜别之时,正好蛊王的儿子卓绝从外面归来。
经过蛊王的一番介绍后,卓绝对他是尊崇有加,听说他第二天就要离开,更是向卓岳提出,由他送刘邑守出离疆。
离疆毒瘴暗泽众多,不识路的人进出是很危险的,刘邑守进入的时候就走过不少险路,本来卓岳是派了两个属下给他带路,送他出疆,但是有蛊王的儿子带路不是更好吗?于是欣然接受。
第二天一早,他与卓岳拜别后就和卓绝上路了,一路上与卓绝说着话气氛倒也过的去,只是走到人烟罕至的地方时,卓绝突然发难,一掌把他劈晕,再醒来时已经在暗牢里。
他手脚都被人用链子锁住,卓绝倒是来看过他一回,他追问卓绝为什么这样对他,卓绝只说他闲事管的多了,旁的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被关着的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杜楠书信给他,告诉他墨焉毒发,催他快快回京。这份书信被卓绝看过后,投入火炉中烧了。
这些变故远在京城的段黎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墨焉醒来的时候刚动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段黎轻声的问她:“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墨焉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浑身无力感觉很累以外,没有别的什么,这怕是她毒发后唯一感到欣慰的了,只要熬过毒发后面没有别的后遗症。
段黎看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担心的又要问她时,就听墨焉道:“我饿了。”
段黎一愣后高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拿吃的来。”说完风风火火的离开,又风风火火的回来,只是他的手上多了碗小米粥。
墨焉接过碗吃了起来,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