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闵奂轻轻落在耳边,冷小台睫毛一颤,眼底有不易察觉的锐光掠过。
“你那个朋友..”是煊又慵懒地躺回了躺椅,左手撑头,右手把玩着那枚切换面容的耳坠,“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被何人所害,你扮成他的样子,等来那个人了吗?”
冷小台平静地盯了是煊片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是煊悻悻地松开耳坠,又挟起那杆烟杆,百无聊赖地递到嘴边,“做神很无聊的。”
冷小台早就听兰切抱怨过神生无趣,尤其是把持宇宙命脉的帝神,更是看淡生死,了无生趣。
好在帝神们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即便他们洞悉天机掌控万千,但也不会轻易剧透他人的人生。说好听了,叫不会擅自干涉他人命运,说难听了,这些人‘见死不救’都是正义的。因为他们只是宇宙亘古不变的秩序,不是救世主。
不过这倒没什么不好,不然冷小台真觉得他们人类只是是煊的一堆手办。
他象征性地拍拍是煊的肩膀,以示安慰,“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得回去整理下脑子。”
“只是适当引导,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是煊再次将眼睛阖上,面色透着些倦意。
冷小台见是煊像是睡了,也不做声,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望着远处兰切的身影,耐心地等兰切忙完后来接他。
‘只是...’从刚才冷小台就注意到了,不知为何这里总有一股腥气,而且越来越重,惹得冷小台不禁皱眉。
他的后腰就贴着是煊的小腹,那里总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抵着自己,冷小台觉得荒唐,好奇地把手伸到背后,在那鼓囊的东西上抓了一把——什么东西?软软的,鼓鼓的。
不会是...
“那是我的肠子。”是煊平淡道。
冷小台愣了,茫然地低下头,这才看到那汩汩的鲜血正顺着朝圣台的阶梯向下淌着。他连忙扒开是煊的衮服,果然在那白嫩的小腹上看到一个狰狞的血口。那血口咧着,肠子里还搅着一把短刀。——难怪刚才是煊抱过他的时候,冷小台感觉撞到了什么硬物,原来是煊肚子上本来就插着一把刀,不明状况的冷小台还雪上加霜地一屁股给坐进去了!
“你!我!”冷小台说都不会话了,盯着那惨不忍睹的血口,“你不疼吗?”
怪不得是煊唇色苍白,面带倦意,合着人家内脏外翻地晾肠子呢!这他妈是什么行为艺术?
“疼啊。”是煊悠悠道。
“疼你还不早说?!”冷小台急了,当即要把是煊拉出去抢救一下。
是煊双手撑地,抬起上半身,拧眉叫苦道,“别拽我,别拽我,这身衣服太重了,我站不起来。”
冷小台:“那你还穿它干什么!!”
——这些帝神是脑袋有坑吗?
最后,在受伤游客还没来得及接受治疗之前,自杀未遂的帝煊同志最先被塞进救护车。随着手术室的门渐渐合上,门外的冷小台清楚地听到里面撕心裂肺地哀嚎——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活着好无趣啊!
冷小台:“......”
尼布罗萨是一日39小时制,算算时间,也要到了跑红剧组集合的时间。临走前,冷小台终于见到了前来送行的李司。
听闻这位人神大人的英勇事迹后,冷小台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李司很高很白,戴一副金丝边眼睛,一身禁欲系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相比南拳王珏兰切这三个不务正业的真正侍神,人神李司倒是真有点皇家顶尖执事的气质。
一想到此人以前可是杀人无数的乱世终结者,如今竟甘心留在是朕那个懒家伙身边做贴身执事,感慨万千的冷小台又偷瞄了一眼,结果不巧,被人家发现了。
李司比冷小台高,注意到身侧投来的视线,无意地斜眼看了去。透过那金丝框边,冷小台对上了那狭长眼尾处落下的清冷目光,心里莫名冒出一个词来——阴鸷。李司收回目光,抚了抚眼镜,将手里的一盒礼物递到冷小台手里,“这是是煊让我给你送来的饯别礼。”
“太...太客气了。”冷小台惊魂未定地接了礼物,不由得心道,‘这么危险的人,果然还是让是朕收了吧。’
与李司道别后,冷小台跟着兰切向通往地球的量子隧道入口处走。兰切瞄了眼心事重重的冷小台,安抚道,“你不用怕李司,他那个人虽然气质看起来像个隐藏boss,但其实是个天然。他现在活得无欲无求,所以没什么城府。接了我的班,跟着是朕打点尼布罗萨的事情,比我当年有耐心多了。”
“哦。恩。”冷小台点点头。
兰切:“虽然他暗杀是朕308次都失败了。”
冷小台:“......”
经历了尼罗之旅后,冷小台觉得这些神的逼频都太高了,很难与他们产生共鸣,心很累,不想说话了。
回去的时间正好卡在跑红集合,金刚都顾不得细问这俩人失联一天去了哪儿,着急麻慌地把人塞上了车。跑红第四期的取景地点远在云岭之南,节目组特意选了一辆老旧的绿皮车,一行人便乘着这辆吱嘎吱嘎的老古董一路向西南边陲进发。
冷小台和兰切捏着两张皱巴巴的硬座票,绕过横在过道上的复合型化肥、粘着泥巴的回力牌球鞋、邻座大哥晾过来的脚丫子以及‘啤酒面包火腿肠’的餐车大姐,历尽艰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没等落座,就见到迎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