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多半有毒。
冷小台站在长长的走廊中央,整条走廊的灯都灭了,只有尽头的那盏失修的灯管还在泛着微弱的红光。小槑快要吓死了,僵在冷小台身上一动不动。但是这摄像机还在拍,名牌还得找,冷小台就托着小槑的屁股,像个孕妇一样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没走几步,冷小台在前方拐角处看到了异样。那里的红光打在墙上,映出一个怪异的影子。那影子不像人,两个头却只有一双脚,身子大得像个球。冷小台虽不怕鬼,但是联想起不久前在摄影棚遇见的藤蔓黑影,他心里还是挺忐忑的。
小槑察觉到冷小台骤增的心跳,也转头看向了鬼影的方向。那影子越来越大,俩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
突然!一道白影出现在俩人眼前,小槑刚要本能地大喊,就失去了惊叫的兴致,因为这道白影并不恐怖,而是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两人的影子之所以如此诡异,是因为他们此时正和冷小台与小槑一样,抱在一起呢。
冷小台和小槑两人呆滞地看着对面那个人驮着考拉迎面走来。考拉背对着他们,正惨戚戚地哭喊,“啊,我就不该陪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我毕业论文还没写完,毕不了业就不能工作,没工作我拿什么养你啊弟弟...”
弟弟面无表情地安抚,“我养你,我养你。”
“太吓人了啊...”
“咱能不这么怂吗哥?”
由于冷小台和小槑站在无光的地方,直到那两人走近了一些,才注意到黑暗中的台槑二人。那位弟弟也是出奇的淡定,连最起码的惊吓都没有,只见他抬手拍拍怀里的人,道,“下来吧,有人在呢。”
哥哥背影一僵,在羞耻与恐惧间权衡一番,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弟弟身上下来了。冷小台借着手机的光一看,发现这对兄弟惊人的相似,都有着一头浅色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哥哥的刘海垂在额前看着温润老实,而弟弟的头发被随意地捋起来,几缕碎发间透出眉宇,额角还有一块疤,看起来比哥哥邪气。
“你们是双胞胎?”冷小台问。
“恩。”弟弟比看上去随和,笑得好看。
之后是四人结伴同行,人多壮胆,小槑便从冷小台身上跳下来,冷小台感觉他的腰已经不是他的腰了。后来还遇到了几个落单的人,冷小台率领的队伍渐渐壮大起来。
之前为了照顾小槑,冷小台都没能好好体验一把这里。恰好那位弟弟也是个胆大的,俩人不谋而合,不顾身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带着队伍横冲直撞。
折腾了一阵,冲在最前头的两人跑累了,便靠着墙角蹲下来。
“我叫闵奂,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冷小台问。
“士凉。”
“姓是?”冷小台觉得这个shi姓实在稀奇,“那你哥呢?”
士凉忙着喘,摆摆手,“我哥名儿不吉利,忙着闹鬼呢,先不说。”
冷小台虽然看上去冷,其实是个特渴望朋友的人,以前搁东北那会儿,他哥们弟兄多,后来进了娱乐圈,人际关系复杂,他性格又直,就落得个不合群的印象。与这位士凉小兄弟相处一阵,冷小台觉得与他特别合拍,甚至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我觉得咱俩真是情投意合。”
士凉正喝着节目组提前备好的矿泉水,听到这话动作一滞,然后不急不慢地把水咽下去,平静地转过头,“那叫一拍即合。”
冷小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了,“我学习不好。”
说着,他又赶紧强调,“总之,我觉得我和你建立了友谊!”
士凉拧上瓶盖,“什么友谊?”
冷小台拍上士凉的肩膀,认真道,“坚实的革命友谊!”
士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嘴角一弯,意有所指地扬起声调,“哦~同志啊~”
冷宇直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
午夜的钟声从窗外渗进来,咚,咚,整栋医院都像是嗡鸣起来,震得人心颤。与别人不同,冷小台就是觉得有点困。
由于第一环节的截止时间是明早上午八点,今晚导演组是不会把众人放出去的,所以大家商议后一致决定暂停录制,先找个地方睡到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