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让罗彦心中充满了愤怒。原本以为百姓们不务农事是因为谁家娶亲,但是谁想到居然是搞这醮法。
眼前的,便正是那祈雨九龙醮。醮法不是道教独有,佛门也有不少的斋醮之法,在道教谓之科仪,在佛家谓之法事。祈雨九龙醮是佛道两门都有的醮法。在佛家来讲,当年佛主出生的时候,有九龙吐水。这祈雨法事,便是由此取名,意之龙为行云布雨之神,有九龙醮,必然可以风调雨顺。
锣鼓声和唢呐声,便是这法事上乡民为了表示诚心,特意搞出来的舞乐。
当日在蓝田见过的祭祀,在这里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些乡民不仅用了少牢的礼仪,便是那僧众也请来了三个。
等罗彦走上近前的时候,方才的鼓乐声已经暂时歇下,这个时候轮到那三个僧侣表演的时间了。
这三人倒是相当专业,整齐划一的动作,加上嘴里不停念叨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语句,在围观者看来,确实是像那么一回事。罗彦本来心中就有气,见三僧这样的表现,也想看的更清楚听的更真切一些。因此让阿全牵好马匹,自己则是硬挤着到了距离僧侣最近的地方。
这僧侣念叨什么,别人听不清楚,可是身体经过强化的罗彦可没有什么压力。
这一听之下,罗彦原本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老天啊,让这个地方再干旱几天吧。你老人家要是下雨了,我们三个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天爷爷啊,谢谢你让我们三兄弟有这么多机会捞钱。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给你老人家烧香磕头。”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即便这三人嘴里是含糊不清,可是听到罗彦的耳朵中,却将所有的噪音和模糊音都去除掉,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上边这样的三句话。虽然这三人念叨的声音语调不时在变化,可是这内容绝对没有改变多少。也就是说,这三货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无非就是你念完了我的就念他的。
一时间没忍住,罗彦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严肃的气氛被破坏,乡民们顿时满眼怒火盯着罗彦。那眼神,一个个就像是要吃人一样。三个僧侣脸色也不好看,原本表演都快要结束了,突然间出来这么一个二愣子。被这么以破坏,方才的表演就白费了。接下来还需要重新表演一次。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次数多了,很有可能会被人识破。
殊不知,他们这会儿就已经被罗彦给识破了。
乡民中有个颤巍巍的老人走出来,对着罗彦说道:“哪里来的粗野后生,你不知道做法事的时候不能大声喧哗么?这样破坏法事,就不怕佛祖怪罪么?再说了,你搅扰了本村的祈雨法事,要是让本村招来祸患,又该如何处置?”一连三个问句,让周围的人更加敌视罗彦。
看了看周围那些要吃人的目光,罗彦摇摇头,指着那三个僧侣说道:“敢问老人家,这做法事的要是三个假僧侣,不知道你们又会迎来多少祸患呢?”
那三个僧侣率先脸色大变,随即急声对那老人说道:“老施主你可不要听信这蛮汉胡说。他分明就是想无赖我等,以便自己脱身而去。要我说,此人定要捉住好生教训一番。他破坏了村里的法事,我等稍后向佛祖请罪,必不让灾祸降到村中来。”
三人想以祸患为要挟,让这老人下令将罗彦捉住好生教训他一番。
就在老人要张口的时候,罗彦喊一声“慢”,随后将方才听来的三句话大声说了出来。三人大惊失色,而村民则是一脸茫然。“既然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么接下来的就要仔细听好了。”吸口气,将方才三人念叨的语调回想一遍,随后就像是重演一样,将三人刚才的声音模仿的一点都不差。
罗彦总共也就停了半刻,但是模仿他们不过几句,便有人听出来了:“这不是中间那个人念叨的东西么?怎么这个后生也会?”听到这句话,罗彦将语速逐渐放缓,随后将字也吐的越发清楚。当人们听着熟悉的调子和那有些想打死人的话之后,瞬间怒火便燃向三个僧侣。
见到自己已经洗白,罗彦也不多模仿,对那三个人说道:“骗取钱财,嘿嘿,要是还有度牒在身,那简直就是佛门败类。还想无赖我,找死啊你。”也不管这些村民是什么情况,罗彦处理完了自己身上的麻烦,便走出人群,乘着村民还在处置那三个假僧人的时候,骑马走出村外。
方才那一幕阿全都看在眼中,此刻满是好奇地问道:“郎君,你是怎么听出来那三个人念叨的是什么?”
罗彦嘴角一扬:“猜的。”让身后的阿全一脸懵逼。
看完了商县乡村的情况,罗彦还想去看看这县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知县附郭,这该有的职权还是在手中的。无非就是被上边的人盯得紧一些,有些出格的事情不好做,还需要不时向上官问个安送点礼什么的。
如今商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要是说与附郭有关,罗彦是压根不会相信的。这个理由只能骗骗不懂行情的人,罗彦怎么说也算是油条一根了,怎么可能被骗到。
骑马进城,正好赶上了酉时。太阳刚刚落山,正是休闲娱乐的好时候。城中找了一家客栈,将行李和马匹安置好,罗彦便带着阿全出了客栈,准备在街上走一圈,顺道打听一下这商县县令的情况。
可是路还没走出两步,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