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人都散了之后,大家伙从邵洵美到伙计才歇了口气,喝了口水。随即都议论纷纷,有的直拍胸脯说自己上台的时候紧张死了,有的说这次可要好好给铺子扬眉吐气一番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而大家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很快的把药柜,柜台什么的再移回原来的位置,等到做完的时候,气喘吁吁,累成了狗。
没过多久,午饭做好了,大家伙不拘一格的一块吃了饭。一上午的脑力体力活动,大家都饿死了,所以吃饭也没有平时的斯文,跟打仗似的,恨不得就上手抢了。
邵洵美单独吃的,香薷和佩兰在一边服侍着,即使在这种不顾忌身份的地方,两人依旧按照王妃的身份服侍着她。
吃完饭后,谢衍来找她说话。谢衍眉眼之间俱是温润儒雅,一双棕色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水,声音柔和动听:“表妹,今天表哥找你是因为我的祖父想要见姑母一面。这些年了,他不知道递了多少消息进宁国府,想要见她一面,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邵洵美听了这个要求,面上有些难色,叹气:“表哥,我知道啊,可是外公也让我递过话,我也见过她,她还是不见啊!”
谢衍也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又如何不知,可是姑母是祖父最少的女儿,从小最疼的就是她,自从她嫁入了国公府后,二十多年来,她还是不肯见祖父一面。祖父如今都七十多岁了,难道她真的忍心让祖父带着遗憾而走么?人生无常啊。所以无奈下,我只能再次拜托表妹了。”
而对此,邵洵美深感如此,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在现代生活在一个幸福而平凡的家庭中,父母健全。一朝穿越过来之后,脑海中想念的不是那个将要离婚的丈夫,最挂心的反而是自己的父母。
以前她因为工作家庭等不经常回家,可是脑海中总有一个念头是父母就在那里,无论如何,怎么都能见到的。想要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好像父母是最应该等一等的,好像见父母的时间是最应该挤一挤的。
可是,当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了之后,时间再也不能挤了之后,才知道那种感觉,想念却只能在思念中懊悔:为何当初她就没有好好的尽尽孝道呢?为何她就不多花点时间陪自己的父母呢?
以至于现在徒留遗憾与伤悲,却怎么也回不去啊!
想着想着,她抹了抹眼眶中的湿润道:“好,表哥,我再去国公府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她出来一趟。”
谢衍眼中全是忧心:“表妹怎么了?莫不是表哥说起了你的忧心之事么?”
邵洵美的眼眶更红了,眼泪更多的涌了出来,只是摇头,最后竟然把头转了过去,声音闷闷的:“没事。只不过是...想家罢了。”说到这里,她连声音都哽咽了。
是啊,她是真的想家了呢!可是,却怎么也回不去了啊!
谢衍以为她说的是宁国公府,反而笑了,用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表妹不是就能回去了?”
哪里能回去呢!说了你也不懂啊!她是真的想回家啊!
小雨一直淅沥沥的下着,而上门的病人也不多。邵洵美早早的就从铺子里离开了,然后没有回定王府,反而直接去了宁国公府。
马车在宁国公府门前停下后,邵洵美这次没有去见谢姨娘,反而直接去见了她的嫡母柳氏。
前两次的时候,一次是邵洵美给谢姨娘去了封信,谢姨娘没有回,第二次则是她借机来宁国公府的时候,见到她当面问的她,她没有答应。
而现在她明白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而已,而后院中,还是正妻为尊。恐怕前两次就是谢姨娘答应了,柳氏不放人,也白搭。
而她在想明白之后,她就想着直接找柳氏算了。如果柳氏同意了,谢姨娘不同意,那谢姨娘也没法违抗正妻的命令不是?
所以啊,在这个时代,要想嫁人的话,哪里还要求自己的丈夫如同现代似的从一而终,出轨或者感情不和什么的,还能离婚。无论是寒门还是高门第,做正妻就是一个女人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最高的地位了。什么爱情的全是浮云。
通房姨娘什么的,即使再受宠爱都可以随时被抛弃,都要看正妻的脸色,即使再轻狂,都要低眉顺眼的尊敬正妻,给正妻请安。否则,哪天不受宠的时候,不是被正妻发卖就是被虐死。而她们生的子女全是庶子女,儿子没有继承的权利,女儿嫁人的时候,更是注重嫡庶之分。
而正妻则有地位,即使没有丈夫的宠爱,只要有嫡子嫡女,只要有丈夫的尊重甚至相敬如冰都可以!她所出的儿子以后会继承全部,生的女儿以后嫁人也会是正妻。就是没有嫡子,也可以抱一个养在自己的名下。
如同这宁国公的夫人柳氏,在后院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丈夫的尊重,她肚皮中爬出两个嫡子两个嫡女,是生育孩子最多的。尽管宁国公有四位姨娘,还有通房美妾什么的无数,可是却只有她邵洵美一个庶女和从另一个姨娘肚子里爬出的一个庶子。而那个庶子对柳氏更是尊重有加。
不得不说,柳氏管理后院很有一套,甚至把那些姨娘小妾都拿捏在了手里,那些小妾什么的无论长得多么的好看身段有多么的妖娆,多么的年轻,可是在柳氏面前照样唯唯诺诺的,无论多么的受宠,都不敢在柳氏面前露出一副轻狂的样子。
否则,柳氏多的是杀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