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并没有将所有的情况告诉真阳公主跟韩驸马。
韩驸马不记得过往,除了被人下了药,之后头部受的伤也是原因之一,因此当初他开的药,是双管齐下,除针对被下的药之外,还有消肿化淤的功效,只是因为真阳公主的私心,这么多年过去,血块未消反而变大,且因韩驸马被人下的药,导致身体被拖垮了。
若非如此,韩驸马正当壮年,谢璎珞他们给他下的毒,应该不至于对他的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究其因,只能说他的身体原就快掏空了,谢璎珞他们下的毒恰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方信怀给顾家老祖宗下的药,和谢璎珞给韩驸马用的是同一种,顾家老祖宗能活下来,是因服了顾家珍藏的秘药,方能拖到顾十风找到七线莲回去,韩驸马比老祖宗年轻几十岁,他又是武人,且有真阳公主全力救夫,有许多仙丹妙药支持着,应该不至于昏迷不醒才是。
可韩驸马偏就陷入昏迷,让真阳公主大感恐惧。
谢璎珞他们从密道出来后就返回东齐去,未再回北晋京城来,怕就是没料想到韩驸马会陷入昏迷吧!
蓝海斟酌着用词,安抚了韩驸马一番,看着他用过稀粥服过药,才起身离去。
韩驸马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蓝海离去,侍候的宫女不敢妄动,直到韩驸马闭上眼又睡过去,方才上前拉上床帏,转身出去通知公主。
真阳公主早就知道丈夫醒了,只是蓝海很明显不待见她,所以她便不往前凑,只叫人在蓝海离开后,来知会她一声。
知道丈夫在蓝海的陪伴下,吃了三分之一碗的稀粥,用过药后已经睡下了,她才在儿子的陪同下款款而来。
进屋后,见韩驸马睡得沉,竟还发出鼾声,真阳公主心底忽地一松,发出短促的笑声,随即就掩面哭了起来。
大公子韩成晖,张嘴想劝,怕母亲吵醒父亲,可也知母亲这段日子以来,承受了多少苦楚,怪不得听到父亲如以往睡着时发出的鼾声,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出来。
他上前搂住母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个过瘾。
此时谢璎珞已经带着方信怀和谢运回到东齐,他们没有走陆路,而是直接上了海船,海上风平浪静,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让人先给九殿下传信,把他们两人的情况,回报给殿下知道。”
“小姐,要跟殿下说,方信怀失误的事吗?”心腹管事压低了嗓子问道,谢璎珞抬头看他,心腹管事朝她比了个杀的手势。
“那是自然。”谢璎珞冷笑,谢运扯她的后腿,她忍,毕竟是她大哥的儿子,不过一再欺上头来,她便不忍了,连亲侄子,她都不愿受气,更何况一个外人。
抓黎浅浅的差事,是方信怀自告奋勇的,搞砸了,也只能怪他自己,怨不得旁人。
九殿下让她领人跑这一趟,她原是计划在他们一出南楚,进入赵国后,就伺机而动,赵国与东齐相通的路,可远比北晋多,当然,南楚要更多,但是她领人在南楚盯了许久,愣是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黎浅浅那个死丫头身边,除了黎漱和瑞瑶教的人明着暗着保护,还有她爹和哥哥们的人。
那些兵痞子武力值不高,但他们都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谢璎珞总觉得他们身上有股腥臭的血腥味,那让她闻着很不舒服。
幸而赵国那个好色心大又无能的冀王还算听话,到底是把黎浅浅引出南楚,她的人只需伺机而动就成。
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此行不止得当侄儿谢运的保姆,还得照看神医的小舅子,出门前还临时被侧妃叫过去,叫她趁机给真阳公主的丈夫下毒。
明明一个简单的任务,却临时被加派了太多任务,谢璎珞却连反抗都不行,只能老实接下,实话说,心里呕死了!可能怎么办?谁让她只是人家的下属呢?
九皇子交代的,她得照做,九皇子侧妃叫她办的事,她不能推,想想就闷!
现在好啦!方信怀和谢运两不止把差事办砸了,自个儿也受了伤,真真是现世报啊!
“小姐,您说那方大少受伤的事,神医会不会怪到我们头上啊?”
“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万一咱们运气不好,遇上了海盗或是台风该如何是好?”
咦?心腹管事愣了下,“不是啊!走海路危险那么大,为何不走陆路?”
“走陆路是安全许多。”谢璎珞笑,“不过那两位大少爷可吃得住?”
那两位受不得一丁点疼痛的大少爷,若是坐马车赶路,肯定一路哀嚎到大家受不了,可为此就选择风险较大的海路……
“可要是遇上您说的海盗,或台风该怎么办?”
“所以不是叫你想办法吗?”谢璎珞两手一摊,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
心腹管事想了良久,才迟疑问道,“咱们是不是要知会附近卫所,请他们派人护送?”
“嗯,你快去办吧!”谢璎珞朝他摆摆手,心腹管事想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啦!小姐的心上人是镇海卫所的指挥使,两人已有两年不曾见面,怪不得小姐会选择走海路。
伸手敲了脑袋一记,“傻啊!怎么就没想到呢?还要小姐提醒。”真是傻!管事匆匆往船上养信鸽的舱房去,还没走到,远远就看到方信怀的侍从,打里头出来。
“方爷您放心,一会儿小的就把消息放出去,您跟公子说一声,绝对不会误了他的事的。”
“嗯。你晓得轻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