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欣喜地笑了,刚想挥挥手问人家去哪儿,顺便载她一下,举起的手猛然放下,这个时候不是二十一世纪,就是二十一世纪,人家都未必肯搭载一个陌生人,更何况七八十年代贫瘠的农村。
罢了,她还是自己走吧。
提了提手里的行李箱,陆安瑶向前走去。不就是一个多小时,没什么的,加油!
在现代时,有一次她在一个陌生城市,出门找一图书馆就迷路了,那会儿还是看着手机上的导航,结果眼神不好,导航看偏了,竟然一直沿着越来越远的相反方向,走了足足快到两小时。最后实在无法,才打的出租车回去的……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她身边经过时,明显停了下来。
“陆安瑶,你咋在这里?”陈大妮坐在马车后,激动地说。
陆安瑶震惊地看着他们三人熟悉的面孔,薛岩和陈建军一左一右坐在木板前,手里拉着缰绳赶马车,陈大妮在后头,木板上有一个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原来是你们。”陆安瑶朝他们笑笑:“队长已经批准我不用继续种田了。我正要去县里呢。”
“你要走了?”薛岩淡淡地抬起黑眸。
“是啊。你们呢,要去哪儿?”安瑶问。
“我们去县里。”陈建军搭话:“你一个人?如果不嫌弃我们载你去县里。”
“对啊,咱们村去县里很远的,少说走路也要一两个钟头,你的腿会走断的。”陈大妮很难想象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坚持下去。
既然是认识的人,看着他们的马车后面也还有空位,安瑶索性大大方方地说:“那谢谢你们了。”
“跟我们客气啥。”陈大妮下去帮她把行李提了上来。
安瑶没有犹豫地上了车,木板上布满土灰,看起来很脏,她只是用手擦了擦,便坐了下去。
陈大妮眼一闪,心里倒对她多了几分好感。还以为她会嫌弃呢。
薛岩回头问:“都好了吗?”
“好了好了!”陈大妮说。
一匹马,拖着他们四个人,外加一个大麻袋,刚刚好,马车的速度不快,但起码比步行好。
赶路时,也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很沉默。
“前面的路不太平,你们小心点儿。”清冽的嗓音打破了大伙的沉默。
安瑶看了看薛岩,手抓着木板,这会儿的路是不太平,坑坑洼洼的。她忽然怀念起了二十一世纪便利的交通,再看薛岩三人,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他们三人的穿着都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特征,朴素,清一色的灰,死气沉沉的,可是他们的心却是跳跃的……
陈大妮一直以来是个话多的人,两人同坐一辆车,看陆安瑶穿着一件荷叶边的嫩绿色连衣裙,娇艳的像一朵荷花,清丽脱俗,刚才说话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了。她的衣服总是那么多,一天换一个花样,真教人稀罕得紧。
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安瑶的脚不小心碰到了麻袋。
“这里面是肉吗?”她的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
“啊?你……”陈大妮往前头看,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建军爽快回道:“是野鸡。我们几个昨天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鸡,就把它捉了来。”
“所以你们把野鸡抓来,要拿到县里偷偷卖掉么?”
“这你也知道?!”陈大妮惊呼。
“我猜的~”她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这时候的黑市是有的,很多人都会拿着鸡鸭、细粮、水果去黑市里卖,大多数是为了换些粮票什么的,但是风险也很多,被警察抓到就不好办了,陈建军几人胆子也挺大。不过,年轻人有干劲是很不错的。
只是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如果可以,倒是能做一些其他的小本生意。
安瑶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实诚地说出来,也不怕她去跟别人说。陈建军几人也是认为她不是一个稀罕管他们闲事的人,所以也是大方承认。
一路赶车,从早上八点多出的门,到现在日头都上来了。陆安瑶抬起手,看了看手里的手表,粉色的卡地亚女士手表。
怕自己忍不住就会掏出手机看时间,她出门前在空间里给自己拿出了一个手表戴着。
“九点了。”她喃喃说道。
“这是手表吗?”陈大妮忽然凑近说,“太漂亮了!”
薛岩和陈建军闻言也回过头好奇地看着。
安瑶点点头。
陈大妮道:“上回我去县里时,有一个人来我们这儿买东西,他手里也戴着一个表,金光闪闪的,还是上海的机械表呢。”但显然陆安瑶这块显得更小巧和精致。
这一对比,机械表就笨重许多了。
陈建军噗嗤一声笑了,“还记得不?上一年,岩子还往自己手上画了一块表,画的可像了。”
“哈哈,可不是!”
薛岩有些窘迫地垂下眼,脚在底下踢了陈建军一下:“你不也是,好意思说。”不过他们三人说话时都望着那块表,显然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很感兴趣。
安瑶莞尔,笑得眉眼弯弯。原来这个时代的人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小时候和邻居的小孩也画过表,互相在对方的手上画的。
她的笑容太过美好,以至于让人一时忘了距离,薛岩自然而然地问:“听说你是上海的,上海的手表是不是特别多?”
他对手表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
“是挺多的。”安瑶愣了一下,才答道,怕自己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