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看着萧敏,说道:“我这样说吧,你哥哥长得好看;他经常会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他喜欢抽烟,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年龄应该是30岁左右,盛年。你曾经唱的那首《国家》,其实就是你哥哥跟你说的,对吧。他知道你喜欢看的一本书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他的那个荷包,黑色、呈鱼形状,用金线绣着兽爪纹样,上边的红绳左右各串着三颗紫色的珠珞,穗子是灰色的,穗子的顶端左右各有一颗黑色的珠珞。你哥的右胳膊处有一条刀疤,刀疤挺长,直接划到了背后。他常年不着家,你们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他的行踪漂浮不定。甚至有时,他还会身受重伤,一身血污地回来。”
不知不觉间,她将萧子翎记得清清楚楚。就算他化成了灰,她也绝对认得。这个残害她的恶魔,这个杀害她弟弟的凶手,这个做着无数桩犯罪勾当的人!
萧敏愣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只问你,你哥哥是不是有这些特征?”
萧敏的唇色发白,她想反驳,她还想冲回家问一问她哥,不说她哥昨天已经离开了,就陆安瑶说的,也全部都是她哥哥的……她不敢相信地摇头:“这太像我哥了,但绝对不会是他!”
“萧敏,你经常见不到他,又怎么会看清他的全部面目呢?”
“你认错人了安瑶,我哥他小时候对我可好了,他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萧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端倪,但她还是坚定地摇头:“我知道他可能做着一些事没告诉我,但他不会和毒扯上关系的。”
“你还要我把他的的样子画下来给你对照吗?”安瑶感到深深的无力,萧子翎或许是他的化名,也或许只是他前世的名字,他竟然一直就在她的身边,而她没有发觉。她曾经不止一次听萧敏提起过,但她竟然……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萧敏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仿佛受到了重创。安瑶无言,沉默地走出门外。
“安瑶!”萧敏忽然清醒,追上来紧紧地祖攥住她的手,哭着说:“对不起。如果他真的就是我哥,如果他对你做过什么坏事,我向你道歉,我替他向你道歉,很抱歉。你原谅他,他可能只是……”他可能只是误入了歧途,因为小时候的那场意外。
“这事不怪你,你也没必要为他道歉。”安瑶顿了顿,神情决然:“但我也不会因为你,而停止我对萧子翎的恨意!”
“怎么会没必要,他是我哥哥呀!我们是最亲的人,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和我姥姥怎么办,我们……”她哥就是她姥姥的希望,她姥姥如果知道了,会受到非常沉重的打击。
最亲的人,陆家成难道不是她最亲的人吗?安瑶止不住,冷笑连连:“别的不提,只提我弟弟。你有久没见到我弟弟了,太久太久了吧。他死了,他被萧子翎杀死了,就当着我的面。他们把尸体草草处理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尸体啊。萧敏,我说的那人从来就不是你哥哥萧焕,他只是萧子翎。”
萧敏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
安瑶在叶青瑜有空的时候约见了他,告诉了他萧子翎真实身份的事情,这对叶青瑜非常有帮助。同时,叶青瑜也给她带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萧子翎的地盘,刺桐生长的地方。
这消息无异于是平静湖面落下的石子,安瑶以为她会高兴得不知所措,可当这天来临时,她竟是出奇的镇定。
“三叔,你们确保会万无一失吗?”她问道,所有的情绪都缓缓沉淀。她输不起了,她再也输不起了。之前她相信萧子翎能被逮捕回来,可结果是什么,结果惨重不堪。她已经没有亲人去输了,再输的话,只可能是她的朋友,包括她自己!
叶青瑜的眸中划过一抹痛色,他缓了口气,说道:“只一样。”他们准备了很久,吃过很多的教训,确定可以在这次将对方一举歼灭。可差了一个条件,这条件让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不敢大放手脚地去对付。
“是什么?”安瑶轻轻看向他,有些紧张地问。
“他有一个账本,里面记载了他做的所有交易记录。这东西对我们重要,比萧子翎本人的生命更重要。可以说,我们必须得到它,还不能让萧子翎有机会把它销毁。”
这里面细细密密,牵扯甚广,那个账本就成了他们往后追查下去的根据。他们不敢贸然打进去,免得在混战中将账本遗失。他们只能派人去盗取账本,可那个人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他们便知那人牺牲了。
安瑶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账本?是了,或许是当初的账本。那账本她见过,萧子翎根本没怎么藏,就放在他的抽屉里,很容易看见,也摸得着。
“我去吧。”安瑶蓦然开口。
叶青瑜的浓眉一皱:“太危险了。”
“虽然我和他已经撕破脸皮了,但我应该有办法拿到东西。”安瑶闭了闭眼睛,怅然:“而且,三叔,这事如果不让我去做,我会一辈子都不安心的。”
她总是没有成功,这次,是她最后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转眼从萧子翎那里离开的时间也过了半年,是时候该了结了。
叶青瑜沉默了半晌,点头,眉目庄重:“好,我会派人接应你,注意安全。”
安瑶从叶青瑜那里得到了萧子翎的地址,果不其然,又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如地下车库般开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