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一脸严肃,对着杨麟正色说道:“在下正是白莲教西南教会军师胡波,你在梁王面前砌词抹黑在下,百般侮辱,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是也不是?”事到如今,孙越陵豁出去了,看来这杨麟也并不是奢崇明一早就布在山城的密探,否则的话奢崇明不会故意看着他们二人拌嘴,而是会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
这杨麟极有可能是阵前叛敌,投靠奢崇明来了,真是让人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自证“清白”了,只能倒打一耙,诬陷他为明军奸细,把水搅浑,也许能够骗得了在场的众人也说不定。
杨麟闻言大惊,连忙转向奢崇明,拱手说道:“大梁王,此人确实是巡按孙越陵,梁王万万勿被被此人欺骗,他决计不是什么白莲教军师胡波。”
梁王军师文道南忽然对着杨麟说道:“你说他不是白莲教军师胡波,而是朝廷的巡按,可有什么确凿证据?”毕竟孙越陵的身份最终还是他“确认”的,要是孙越陵真是朝廷巡按而不是白莲教军师胡波的话,他恐怕也要遭受责罚,难以善了。
“这……”杨麟一阵哑然,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如何证实孙越陵的真实身份。
奢崇明看了看孙越陵,又看了看杨麟,双眼瞳孔一阵收缩,忽然盯着杨麟说道:“我且问你,你来我军中,究竟是为了何事,难道就是为了揭穿白莲教使者的身份?”
杨麟回话道:“禀梁王,在下此番前来,是奉了白石山城城主涂平之命,特向梁王表明投诚之心。我们白石山城的三千人马正驻扎在长宁城外,涂城主让我转告梁王,只要梁王一旦出兵攻打长宁,我们白石山城部将会临阵倒戈,助梁王夺取长宁……”
“一派胡言,欺我等无知吗?”奢寅在这个时候喝断了杨麟,高声说道,“白石山城的城主是楚镇南,什么时候变成涂平了,那涂平分明就是山城的护法好不好?”
“禀蜀王,楚镇南已经被我们拿下,山城的城主已经换了人,现在是涂平涂城主率领我们山城弟兄。”杨麟解释道,“涂城主身为彝人,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朝军队对付他的族人,所以,便在此时决定起义,囚禁楚镇南,投靠大梁王。”
“你们囚禁了楚镇南?”奢崇明的一双皱纹密布的老眼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杨麟的话。
“是的,此事千真万确,绝不敢有半点隐瞒。”杨麟说道。
“白石山城素有侠义之师的名声,那些山城人马凭什么跟着你们叛明?”文道南阴阴说道,“况且,你说你们要投诚,为什么不斩了那楚镇南的人头来见?有你这样投诚的吗?”
杨麟心中一惊,连忙分辨道:“禀大梁王,我们之所以没有杀了楚镇南,是因为山城之中还有很多人是他的心腹,我们不能贸然为之,需得慢慢进行绞除,在某些时候我们还要靠着他的名头来号令诸人,否则的话,那些一心效忠楚镇南的人,要是知道楚镇南已死的话,便不会听从涂护法的号令了。”
“梁王陛下,此人一定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无疑,刚才他还说是涂城主号令他们,后来不小心说漏嘴,就说什么涂护法了,此人一定是在欺骗大家。”
孙越陵抓到了杨麟的一个语病,连忙出言相斥——他听到这里,早就是怒填胸臆了,没想到涂平和杨麟等人竟然敢囚禁楚镇南,率众投敌,要是他们的目的真的达到的话,那么驻扎长宁的叙州军可就危矣。
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杨麟,唯今之计,也只有反咬一口让奢崇明认为他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兴许能挫败他们的计划。
不等杨麟反驳,孙越陵继续说了下去,道:“梁王,这一定是朱燮元故技重施了,派此人特意前来诈降,引诱梁王出兵,好将我大梁军队一举消灭。”他提高了声音,说道,“难道梁王忘记当年在成都城外,朱燮元也是如此施为吗?”
奢崇明闻言皱紧了眉头——当年他中了朱燮元策反之计,轻易率兵至成都城下,结果却遭到了明军的四面埋伏,至今引为生平恨事、奇耻大辱。如今听孙越陵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心下不由更加疑虑了,对着杨麟说道:“我看你神情有异,言辞闪烁,一定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这分明也是在试探杨麟了,杨麟闻言大惊,连忙跪地叩首,叫道:“梁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请梁王明查啊!”指着孙越陵,说道,“他才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啊,我杨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要他不是巡按,我杨麟任凭梁王处置,哪怕是千刀万剐也绝无怨言啊!”
奢崇明挥手阻止了拿住杨麟的兵士,转向孙越陵和马侯,道:“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说,你们到底是白莲教的人还是明军的人?”
孙越陵夷然无惧,迎上奢崇明的目光,坦然说道:“梁王,我们当然是白莲教的人,倘若梁王不信,可将我们留在梁王军中,待他日梁王成就大业之时,才来分辨真伪便是。”
接着转向杨麟,冷笑道,“你污蔑我是什么人不好,偏偏说我是的巡按,想那巡按御史,也算是官府中的一方要员了,他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前来梁王军中,不怕丢了性命么?”
杨麟戟指孙越陵,怒喝道:“胡说八道,你孙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