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蓝旗的骑兵大约有三千骑,看战场中的情形,莽古尔泰为了减少侧翼的危险,分出了一千骑去对付右翼的吴襄部,以剩下的二千骑对付满桂的近二千骑。
双方经过了几轮冲击和反冲击,已经彻底混战在了一起,杀的难分难解。
倒是吴襄部的二千骑没有和镶蓝旗派出了一千骑正面对抗,而是在外围不断地游走,牵制着那一千骑,后金骑兵一旦逼近了,他就拐着弯后撤;后金骑兵如果想要支援主力战场,他又很快饶了回来,黏在那一千骑的后面。
满桂部虽然斗志昂扬,敢拼敢打,但骑兵整体军事素质似乎还是比正蓝旗略逊一筹,只能生生将他们拖住,而不能取得战场上的主动权。
但这样也就足够了,孙越陵等的就是这一刻,猛然下令道:“全军突击镶蓝旗左翼,打乱他们的阵型。”
如今镶蓝旗的正面有满桂,右翼有吴襄,左翼正好空虚,他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冲击敌阵,将镶蓝旗击败。
随着他一声令下,近三千人马从笊篱山下俯冲而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朝着镶蓝旗右翼包抄过去。
战场之中,莽古尔泰几乎同时接到了斥候的通报,知道岳托率领的先锋队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不到一百骑逃了出来,且明军已经包抄了过来,正朝着自己的左翼突来。
莽古尔泰闻言大怒,他就是接到了岳托被围的消息后才从塔山疾速来援,没想到仍是慢了一拍,只怪岳托这小子太自大了,不肯听从他的意见,如今倒好,几乎损失了整整二个牛录的镶红旗战兵,后金本来就人丁稀少,这不能不说是一大损失。
眼下情形无比危急,他们已经被明军三面合围,如果左翼被明军突破的话,那么他们镶蓝旗的精锐也要葬送在这里。
莽古尔泰不愧久经战阵,向传令兵下令道:“告诉阿巴泰,赶紧拿下右翼,不然休怪我对他不客气。”他口中的阿巴泰就是他的七弟,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此刻正率领着一千骑兵与吴襄的二千骑兵兜圈子,在战场外围纠缠着。
传令兵领命而去,莽古尔泰大声对身边的骑兵叫道:“随我来,迎击左翼明军。”与明军作战多年,明军的底细他清楚得很,别看他们摆出了架势厉害,其实大多不堪一击。
如今正面的战场他们已经取得了优势,只要阿巴泰迅速搞定右翼明军骑兵,或者正面的战斗尘埃落定,那么这一仗仍然是他们大金赢。
且经他目测,左翼的这股明军大多数是步卒,骑兵只在五百以下,他相信只要五百大金精锐铁骑就足以将他们拦住。
莽古尔泰一马当前,带着人朝着左翼冲了出去,一时间铁蹄阵阵,烟尘滚滚。
莽古尔泰策马奔出三十丈,却见前方近一队骑兵疾速奔来,跑在前面的正是岳托和萨哈廉两兄弟,他登时火冒三丈,冲着他们喝道:“跑什么跑,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赶紧给老子冲上去!”
岳托见到是他,脸色涨得通红,尴尬道:“五叔,明军人数众多,我们还是撤吧?”
“放你娘的狗屁,不敢打就滚犊子!”莽古尔泰大骂道,“我大金八旗精锐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两兄弟互看一眼,都低下头来不再说话,莽古尔泰的火爆脾气他们是了解的,争辩下去只会惹来更多的喝骂。
莽古尔泰见他们不再说话,又喝道:“看你们这幅怂样,难道是袁蛮子来了?”眼下这股明军气势如虹,敢打敢拼,所以他认为明军必然是有大官坐镇,否则这些辽东将领哪有勇气和后金野战。
岳托答道:“不是袁蛮子,好像是明国新派来的辽东经略,叫什么孙越陵的……”
“孙越陵?”莽古尔泰一歪脖子,道,“没听说过,看来是个无名之辈。”一指岳托等人,道:“你们跟在我后面,看我把这个孙越陵的狗头给砍了下来。”
说罢,大刀一挥,带着镶蓝旗铁骑朝着轰涌而来的明军冲去。
可当他们冲出一段距离后,却惊讶地发现,从左翼从来的明军并没有贸然发起攻击,而是摆开了阵型,以弓箭兵和火铳兵在前,慢慢朝着他们逼近。
“他娘的!”莽古尔泰咒骂了一声,明军真是狡猾,摆开这个阵型的目的就是不想和他们硬拼,而是想要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不过他又岂会惧怕,弓箭兵的杀伤力有限,火铳手也最多就是一时的威力,放完一枪后手中的火铳连烧火棍都不如,大金铁骑对此早就领教过。
莽古尔泰下令道:“冲,杀南蛮!”话未落,第一个催马冲了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六百铁骑疾速发动,摆出一个三角锥阵型,朝着明军冲了过去。
“嗖嗖嗖!”羽箭破空之声响起,明军开始放箭了,雕翎狼毫划破长空,密如骤雨般朝着后金骑兵射去。
但由于骑兵速度快,战场上烟尘又大,几轮射击下来,只是射倒了不到五十骑,剩下的骑兵正朝着明军阵型快速逼近。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随着一声大喝“放”,蓟镇兵的火铳手开枪了,“砰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之声响起,五百杆火铳几乎同时开火,白灰色的烟雾腾起,弥散在了明军的阵型前,让人视野为之模糊。
战马嘶鸣,惨叫声起。
镶蓝旗骑兵又付出了近五十人的代价,才冲到了明军阵前的五十步范围。
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