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道立于船首,对着郑乎桓道:“你竟然敢孤身前来,你可知道此岛已是大明治下?”
郑乎桓道:“那又如何?你们杀我崇鼎盟二名战将,又伤我大战将杜长风,我岂能容你等安然离开?”
袁宏道心中也是惊惧不已,郑乎桓为崇鼎盟之首,武艺高强,而他此刻伤势颇重,就算是没有负伤也并非此人对手,如今伤重之下,如果让郑乎桓杀上船来,恐怕船上没一人能有幸离开。
事已至此,袁宏道双眼看天,乌云翻滚,遮天蔽日。
看来,今年是不能回到山城过年了。
已下决死之意的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楚欣莹,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已经出落的容颜娇美、大大方方了,可惜的是,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招来一个如意郎君了……
心中主意已定,再不犹豫,一抖手中长棍,一纵身便朝着郑乎桓扑去,叫道:“郑乎桓,让老夫来会会你的倒箫左刃。”
郑乎桓看也不看飞身而来的袁宏道,只是叹息道:“爱怖由人,行藏在我。”
袁宏道扑至他身边,举棍砸下,却见大石上人影一空,已经失去了郑乎桓的身影。而在他右方,一道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把利刃正朝着他颈脖斩落。
他急忙再次运劲,在空中一个侧翻,手中长棍往后撩起,正是封魔棍法的精要所在。
“当”,刀棍交击,他被震得往后抛落,跌入海滩之上,海水没及他的脚踝之上。
郑乎桓又稳稳当当立在了大石之上,道:“本座刚才不过一试你功力,想不到你竟然身负重伤。也好,省却了本座不少麻烦。”
船上楚欣莹、叶公炳等没负伤之人欲下船帮忙,楚欣莹更是对着袁宏道叫道:“袁叔,让我们来助你。”
孙越陵此时也返身走了几步,道:“我也来!”
郑乎桓笑了起来,狂风吹散了他的乱发,只看见他容颜伟拙、额高脸宽,竟然长的颇为不俗,淡淡道:“你们一起上吧,省的我一个个杀起来麻烦。”
袁宏道怒目看着楚欣莹,道:“你们不要过来,赶紧起帆,听到没有,不要管我,否则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楚欣莹和叶公炳并不相信,已经来到了船下,两人一左一右,双剑便往郑乎桓刺去。
郑乎桓哈哈一笑,右手倒箫突然一阵急按,一把清亮高亢的箫音登时传入了众人之耳。孙越陵只觉得浑身又是一荡,脑门中嗡嗡作响,极其难受。
“叮叮当当”,一阵连响,叶公炳手中长剑已被铁箫击落,铁箫一端已经点在了他的胸口。
叶公炳登时被打的吐血倒飞。
郑乎桓又是一声轻笑,左手利刃朝着楚欣莹划去。
眼见就要划中楚欣莹,背后却是劲风呼啸,犹如寒芒在背。
原来袁宏道和孙越陵见他们二人已经进攻郑乎桓,也赶紧从两侧进行支援。孙越陵手中没有兵器,直接一拳朝着郑乎桓后心捣落。
郑乎桓霍然回身,左右同时开弓,利刃划向袁宏道,铁箫点向孙越陵。
利刃又发出了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与铁箫的高亢之音形成共振。
孙越陵脑门中又是一震,双眼一片模糊,也不知道手中之拳,能否击中郑乎桓。
突然胸口一痛,同时右边一道大力袭来,将他推到一边,接着又是一连串的闷响。
他被铁箫点中胸口,顿时气血翻腾,吐出了一口鲜血。
等到他能看清楚眼前情形时,只见袁宏道手中铁棍已经折为二段,正和郑乎桓对峙而立,头上发髻也是一片散乱,胸口不断起伏,嘴角更是溢出了鲜血。
袁宏道对着他叫道:“走,你也走,听到没有,赶紧走!”
孙越陵被他吼的倒退了二步,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继续留下来和袁宏道一起面对郑乎桓,还是转身逃向戚辽的快船。
显然,这次又是袁宏道舍命救下了他,也更是伤重难返。
郑乎桓突然摇头叹道:“没用的,你们谁也走不了。”突然放弃了袁宏道,转过身来,朝着楚欣莹和叶公炳飞身而去。
袁宏道连忙纵身而前,往郑乎桓追去,企图用他的双掌迫使郑乎桓回身。
叶公炳此时已经被楚欣莹扶住,两人见郑乎桓追来,也是不住倒退,渐渐退到了船梯之上。
袁宏道双掌已经破空而来,贴近郑乎桓后背,他也不敢大意,看样子不先解决这老头,便不能大开杀戒。只是,这老头似乎要以命相搏,死死缠着他,让他一时间也难以分身。
心中更是气极,手中铁箫劲道催发,箫孔中发出数道劲气朝着叶公炳和楚欣莹分分击而去。他自己则一回身,左手利刃再次朝着袁宏道砍下。
叶公炳和楚欣莹被郑乎桓灌注铁箫发出的劲道击中,登时又被打的往前抛跌。其中叶公炳更是被多股劲风打中,又喷了一口鲜血。
“砰砰砰砰”,声如闷雷,袁宏道耗尽全力,死死拖住郑乎桓,两人拼斗在一起。
而此时,福船上的兄弟见势不妙,早就准备起锚逃跑,一见楚欣莹和叶公炳登上船来,立即便要扬帆离岸。
楚欣莹悲声叫道:“怎能抛下袁叔……”
却见袁宏道被郑乎桓一番接二连三的进攻,被铁箫数次点中胸口,狂喷了数口鲜血,已是强弩之末。
袁宏道兀自用双手捆住郑乎桓,嘶声大叫道:“快走……”
山城众人见状如此,连忙加速驶离海岸,往大海远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