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来愈大,眼看着既明的生命随时间一点点的消逝,鹿鸣再也忍不住了,拉开门飞身跑向雨幕,渐渐没影儿。
事不宜迟,云端抓住时机,吩咐沉香帮她搭把手将人带回四宜园。
奈何两个女子人小力微,费力搀他下床已经汗流浃背,再想要护住他不被淋雨回到四宜园,想来是不太可能了,可是云端的药草瓦罐都在四宜园,要救此人,四宜园是非去不可!
只是走了个鹿鸣,来了个从未见过面的硕鼠,他此时仗剑立在云端眼前,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刀剑不长眼,她若是再向前一步,后果不负!
“硕鼠,还不快过来搭把手!”刘云推门而入,只是一个眼神就懂云端的意思,从她手中架起既明,说道。
纵使眼前之人换成了刘云,硕鼠依旧执剑而立,不为所动。
刘云真的着急了,他虽然从未见过云端治病救人,以为她购置药材不过是一时兴起,有那个兴办药铺的想法也是异想天开,不过见她分放药材时有条不紊,并且仅用两个时辰就将上百种药材的名字、药效、性质标注的一清二楚,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众所周知,中药柜上有多个格,每个格又有多个小格,每小格里仅存放一种药,而那些中药材或相生相克,抑或相杀相抵,总之,小小两种药草放在一起若是相得益彰倒还好,怕的就是势不两立形成毒药!
而云端能够将药材分门别类放置,想必是真的懂些医理的,眼下,既明的病也只能任她放手一试了!
刘云望着眼前执剑之人,双眼微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紧紧抓住,希望硕鼠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尽管硕鼠依然紧握手中的剑,但能从他眼睛里看出有那么一丝松动,刘云趁热打铁逼他一把,“硕鼠,既明先生的命就握在你手中,你是救还是不救!”
硕鼠痛苦抬头,目光震惊,有些怀疑的看向云端,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她真的能治?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之际,倚靠在刘云身上的既明猛咳了一声,竟然吐出了血,硕鼠赶忙收剑,手忙脚乱找到参汤,终于喂下一口,还未来得及欣喜,汤碗却被人一掌打翻在地,汤汁四溅。
硕鼠怒不可遏,手上青筋暴起,起身扼住那人的勃颈,狠狠用力。
沉香好不容易看到昏睡无意识的既明喝了一口参汤,凑上前去刚要破涕而笑,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机械扭头回看那双手的主人,不敢相信。
打翻药碗的人是云端,被他扼住咽喉的人是云端,受到沉香怀疑的人也是云端。
她本就身量娇小,此时被硕鼠掐住咽喉,缓缓举起,云端为减轻失重痛苦之感,只能脚尖点地勉强支撑,却也无济于事,窒息痛意丝毫不减,愈演愈烈。
刘云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出手打翻救命的参汤!莫非是为了报之前硕鼠冒失举剑之仇?不管为了什么,出手打翻参汤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怪硕鼠会如此反应激烈。
换做是他,他也会这般做的,只是,他实在不敢相信云端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莫非另有隐情?那她为何不说出来?
刘云痛苦闭眼,握紧双拳,一个是对他恩重如山的前主子,另一个是毫无保留信任相托大权的新主子,他该怎么办?
不是云端不想说,她还未来得及解释,就被人如蝼蚁般轻松举起,掐住咽喉,呼吸都很困难,哪能再开口说话呢?
蝼蚁死之前尚且挣扎,更何况云端一个大活人,见她死到临头,还在做无谓的抗争,他的手臂都被她挠出血痕,硕鼠跟在既明身边出生入死多少年,每天都在杀人与被人杀的紧张中苟延残喘,本就不就是大善人,更何况她有错在先,打翻的那碗参汤,是仅剩的最后一碗参汤……
思及此,硕鼠眸光一凛,手上稍一用力,就见她脸色更加涨红,双目突张,整个人凌空无依双脚在空中乱蹬。
“硕鼠,放了她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沉香含泪抱着他的手臂,恳求他。
“小姐不会无故打翻药碗的,先听听小姐的解释吧。”刘云叹气,尽管他不希望看到前主子受伤命丧于此,可他同样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新主子惨死在他面前啊,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感伤,前主子也好,新主子也罢,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受伤他都会心疼的啊。
终于,硕鼠还是放了手,却仍旧将剑抵在她眼前,放手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了她!
云端跌坐在地上,顾不上摔疼了的腿,只是泪眼朦胧的一个劲儿的痛苦咳嗽,推开沉香的抚背顺气,贪婪的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小姐,老奴知道,你并非鲁莽草率之人,可为何这般孩子气的……”刘云弯腰蹲在她面前,痛心疾首,“你可知那碗参汤是既明先生的救命药啊,如今你将那最后一碗打翻,是在要他的命啊!”
“云叔,你说的不错,人参乃补中之王,久服令人耐老,关键时刻是救命仙药。”云端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看着那碗打落在地摔得粉碎的参汤,接了他的话,缓缓说道,“可是,你可知救命药也并非是随时都能用的?若不能对症下药,即使是再救命的草药,也恐怕会弄巧成拙,成了穿肠毒药!”
话音落,满堂寂静,无不震惊!
云端不理会他们的震惊,面色凝重接着说,“刚才把脉,我已经初步判断出这位公子所患的病症,正是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