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牧被他拎在半空中,这会儿顾不上什么男子汉的气概,只是看着郑宏月的眼神觉得心慌。他觉得自己想要逃,郑宏月太过于霸道,让他不敢拒绝他的命令,郑宏月也太精明,吴牧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是郑宏月从来都不说,只是看着他继续,像是一个局外人漠不关心的看一场戏。郑宏月也很温柔,总是在他准备狠下心的时候软化他。
吴牧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哪怕他根本就不需要呼吸。
吴牧挣扎着从郑宏月的手上跳下来,装作若无其事。“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对小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郑宏月松开手,吴牧从他手上落下来。吴牧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跑到一边去了。
这种尴尬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晚上,两个人都互相不理对方,实际上是吴牧不理郑宏月,郑宏月倒是坦然无所谓的模样。
吴牧霸占了一整张床,他躺在床的正中央,摊开触手以及叶子,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成年人胳膊长短,触手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抱枕的大小。但是他就是躺在床中间,向站在床边的郑宏月表示这张床被他承包了,小爷不跟你一起睡啦!
郑宏月就是看着他,背着光也看不清楚脸,更别说脸上的表情啦。郑宏月在床边静静的伫立了一会儿,吴牧丝毫不退让,郑宏月只好把吴牧拎起来,“既然你不想一起睡,那你睡地板吧。”
吴牧嗷嗷叫,死不屈服。“床是我先占的,先来先得!”
郑宏月根本就不听他的歪理,“下去。”
吴牧挣扎不开,准备拿触手蜇他,郑宏月把他扔开,吴牧在床上滚了几圈,爬起来之后储蓄了一肚子怒火准备破口大骂。但是猛的感觉到郑宏月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明显冷冽凌然了许多,与此同时,吴牧也听到了窗外嗖嗖的声音——有人在窗外!
吴牧安静下来,他看着郑宏月。郑宏月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阴冷,吴牧打了一个哆嗦(不要在意一株植物是怎么打哆嗦的)。
吴牧看着郑宏月,郑宏月一步步的走到窗户旁边,他的脚步很轻,吴牧看着他,发现他的脚板根本就没有触地。吴牧盯着郑宏月目不转睛,他看着郑宏月,看着他打开窗户之后,以瞬雷不及眼耳之势把那人拖进来,下一秒,那个人的身体很快的就干瘪、消失。吴牧看着一脸畅然的郑宏月,脑海里还残留着刚刚那个人脸上的惊恐,那人脸上那种怕到极致的尖叫卡在喉咙发不出来的求救声还能感同身受一般。
吴牧看着郑宏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什么时候,郑宏月在他的眼皮底下变得如此厉害恐怖了。郑宏月什么时候已经这么扭曲了?
吴牧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
郑宏月看着地上那摊衣服,如法炮制上一次的处理方法。“怕了?”
吴牧看着郑宏月的眼睛,总感觉自己要说一个怕字,后果未必比刚刚那人轻。“没......”
郑宏月缄默了许久,在吴牧感觉他疲累的快想要睡觉的时候,郑宏月又开口了,“从魔幻森林回来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失控了,每一次吸收别人的能量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挣脱束缚的快感。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还有一个人。”
吴牧瞠目结舌。
郑宏月感受到了他的僵硬,他难得少见的温柔的摸摸吴牧的叶子,“我也不会随便吸收别人的灵力。我不是疯子。”
吴牧不语,你不是疯子,但是你已经把我逼得快笑语的前进了。
“这个人看得很眼熟。”吴牧回忆着刚刚一眼。
“他叫刘元。”
说完两个人就沉默了。
“他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跑到你房间?”
郑宏月不置一词。
吴牧想了一会儿,有些懂了。不是为情,那肯定是为利益了。但是郑宏月在御合派高高在上的公子跟他这个弟子有什么利益瓜葛呢?只有两种猜测,一种就是受人所指,一种就是郑宏月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的。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夜里,吴牧难得的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郑宏月闭着眼睛,身子抻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感觉是睡着了。
吴牧蹦上他的胸口,戳戳他的脸。
郑宏月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有种熠熠生辉的错觉。
“你觉得是那种情况?”
“什么?”郑宏月把玩着吴牧的叶子。
吴牧用触手挠挠叶子,“就那个刘元呀。”
郑宏月把吴牧拎下来,“这种人就让你思虑焦急了吗?不论是何种目的,根本就不值一谈。”
吴牧心想,我这是提前理清思路,摸清敌人的底细和目的!哪能向您一样心宽!
“哼~哼哼~哼!哼!哼!”吴牧回复几声代表了各种意义的情绪。“要是有人发现刘元不见了查到你这里来怎么办?你交不出人肯定会被他们说成毁尸灭迹。”
郑宏月轻笑一声,“他自己既然偷偷摸摸,又没有同党,那他自己肯定把蛛丝马迹抹去了,根本就不需要你自己担心。”
吴牧一想,也是。他翻身躺在郑宏月旁边,学着郑宏月的姿势,抻得笔直,三只触手交叉放在一起,像一团拧成结的麻花。
郑宏月还没有睡,他借着月光侧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非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