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并非本帅要你做什么事。而是你毛遂自荐,说要替本帅做事。你这小娘,好大的忘性!”赫连郡斜倚在椅背上,抱臂斜睨着她,说道,“阿桑之事,是以你那破烂陶埙为酬,待阿桑离开后,本帅将埙还你,此事便了!而本帅将册印借你一用之恩,你可丝毫未报啊!”
卫雁冷声道:“此事的确为难了将军,原来将军答允将册印借我,并不是为了阿桑!”
亏她还把这厮看成了痴情之人,她果然太天真了!
赫连郡用指尖捋着他那两撇小胡子,笑嘻嘻地道:“你这话的意思,不是要赖账吧?”
“将军请放心,民女虽人微言轻,却不做那出尔反尔之事。将军有恩于民女,民女自然甘愿报答。”
赫连郡点头道:“很好。”
当晚,营中看管战马之处不知被谁打开了门,拴马的绳索被人剪断,军中立即乱了起来。赫连郡得了信,冲出营帐,见只马嘶人喝,情况倒还能控制。他刚松了口气,就见大营西南边突然窜起了冲天红光。夹杂着士兵们的喊叫,“走水啦!粮草被烧了!”
赫连郡瞬间变了脸色,他揪住一个正在胡乱奔跑的士兵,喝问,“今夜守着粮草的是谁?叫他过来!”
那士兵战战兢兢地道:“是……是侯百夫长。”
“叫他滚过来见本帅!”赫连郡煞气腾腾,一声怒吼,只吓得那小兵哆嗦了两下,慌忙应了,跑去传唤那姓侯的百夫长。
此时副将们来报,说是战马皆已追回了,由专人看管着,询问是否立即调些人众前去西南面支援。
赫连郡沉吟道:“此事来得蹊跷,恐是敌军已至。各处人马按原定计划巡营备战,只从西南拨出一个小队救火。”
其中一名副将为难道:“火势不小,只怕届时……粮草便救不回来了。此处距玉门关路途遥远,粮草不济,如何行军?”
“哼!他们以为烧了本帅的一半粮草,就能打击本帅?只怕那些人,错了心思!”赫连郡沉着脸,也不解释,喝道:“不得多言,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帅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本帅眼皮子底下蹦跶!”
阿桑得了信便立即奔赴过来,急忙忙地扑向赫连郡,“阿兄,是不是有敌军来袭?”
赫连郡冷笑道:“惊马,烧粮草,小事一桩,别自己吓唬自己。”
卫雁从帐中走出来,担忧地道:“阿桑,我妹妹何在?她可还好?”
“哦,对了,你妹妹……刚才我醒来,似乎没看到她呢,哎呀!是我太粗心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卫雁闻言,也担忧起来,“糟了,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刚才营中乱成一团,万一被谁不小心给推撞到……”卫雁掩住嘴巴,不敢再说下去,万一卫姜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办?
赫连郡忽道:“阿桑,说不定,她会回去你的营帐,你快去看看。”
“哎,我立刻去!”
卫雁急道:“我也去!”
“你去哪?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万一你妹子来这里找你,你又不在怎么办?”赫连郡阻止了她。
阿桑匆匆而去,赫连郡陡然抓住卫雁手臂,将她推入帐中,狠狠甩在桌案之前。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书册笔墨被撞到地上,卫雁被撞得后腰疼痛不已,怒道:“赫连郡你疯了?”
赫连郡低身凑近她,寒光一闪,手中弯刀出鞘,架在她颈中,“说,你妹妹的肚子里,是不是海羽昶的种?”
卫雁只觉颈中一阵阵发凉,颤声道:“你胡说什么?”
“是本帅胡说?”赫连郡双眉凝成一团,“本帅暗访过海羽昶的老巢,分明听那林夫人说道,海羽昶有个怀了孩子的姜夫人。原本你唤她卫姜,本帅还没如何怀疑,直到军中出了这事,你那个好妹妹又不见了踪影,本帅不疑她疑谁?”
“可……可是……”卫雁向后避让着那刀刃,牵强地解释道,“也不能说明,这件事是我妹妹做的……”
此时她心内也一阵阵打鼓,赫连郡治军有道,属下们忠于职守,她随军的许多天来,从不曾见军中出过差错,偏偏卫姜来到这天,发生了这种事。若是换作她是赫连郡,恐怕也要怀疑。可是要让她相信,这些事是卫姜做的,却也困难。别说今日海羽昶几乎杀了卫姜,就说卫姜挺着那七个多月的肚子,想在军中不被人发现,暗中做下这些事,也不可能啊。
“不是她,就是你喽?”赫连郡冷笑着,丢下佩刀,揪住她衣襟,将她提了起来,“你与海羽昶,关系不一般不是么?还有你那些戴面具的朋友,他们对你恭敬,显然以你为主,你告诉本帅,你究竟是何人!”
卫雁被他摇晃得头晕不已,推着他的手臂,勉强道,“赫连郡,你别这样。我不能说。可是,这些事不是我做的,也不会是我那戴面具的朋友做的。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你为何要保那海羽昶?本将军带兵马埋伏在附近三月之久,就是为了查清海文王、宇文睿这些反贼的底细,摸清他们的巢穴,准备将他们一锅端掉。你贸然冲出来,要借册印一用,那海羽昶更是你妹子腹中骨肉的生父,你叫本帅如何信你?”
卫雁想要解释清楚,可地宫之事如何能为外人所知?
恰此时,一名士兵来报,“大帅!不好了!起初只是粮草着火,待弟兄们去扑火时,却又从火中爆起了火药,如今已伤了不少兄弟,火势仍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