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凝眉道:“前任圣主曾同属下讲过,宫内有张地图,藏有大量火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拿出来用。其威力,可倾覆一城。如今地图不知落在何处,圣主,您取得幽冥圣物之时,没有得到图册或者纸卷一类的东西吗?”
卫雁仔细想了想,“没有……母亲将埙送给我时,并没有说起过什么地图……”
染墨叹道:“罢了,日后再慢慢找寻吧。如今地宫四分五裂,损伤颇多,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要那些火药来,也是无用。”
卫雁点点头,问道:“可知道我妹妹卫姜的下落?”
“这……”染墨欲言又止,“此事……属下不知。海文王那边已经大乱,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属下没能进入峡谷探听情况……”
卫雁沉吟不语,默默走向铜座,她思索片刻,抬起眼眸,向众人道:“如今阳城已定,海文王受了重创,一时恐难恢复兵力,他的巢穴被人知悉,想必很快就会转移营地。诸位当中,有的来自阳城,被海文王强征为兵。有的来自郭镇,乃是随我至此。如今我要去往别处,诸位中有想回去家乡的,可回乡去投奔当地地宫分舵。其余人等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启程,来日同往京城主宫。”
染墨道:“圣主不必多言,此处诸位,皆是赤胆忠心之人,跟定了圣主!圣主只管去办圣主的大事,我等一路随行,以为援手,供圣主随时差遣。圣主任何时候需要我等,只管吹响幽冥之声!”
赫连郡行军半日,吩咐就地休整,他坐在一棵树下,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干粮,刚要送进口中,抬眼却见那亲兵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由在他头上呼了一巴掌,喝道:“臭小子,这是你随身带的干粮?”
亲兵笑嘻嘻地道:“最后一块,孝敬大帅。”
“滚!”赫连郡凶巴巴地将干粮塞回到他手中,“自己拿去吃!”
亲兵这回笑不出来了,“大帅,粮草只余少许,只怕撑不到玉门关……如今每天全军只能吃一餐,旁人也还罢了,大帅您却……”
赫连郡瞪着眼道:“怎么,弟兄们都扛得住,偏我这个大帅扛不得?你这龟儿子,是不是想吃老子拳头?”
“不不,大帅,可怜小的一片孝心啊!您老人家平时可是没有五个馍馍吃不饱的,再说,整个军队都指望您……”
“龟儿子!你再说一遍!”赫连郡照着那亲兵的额头,狠狠弹了一记爆栗,“你的意思是说,全军老子吃的最多?你当老子是饭桶?”
“大帅,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亲兵笑嘻嘻地抬着头,也不闪躲,“小的也是心疼大帅,大帅吃不饱,哪里有力气指挥全军,再说,大帅还要应付那个嗓门比铜锣还大的阿桑姑娘,那可比行军布阵还费力气……”
“臭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一道阴测测的女声,在那亲兵身后响起。
亲兵闻言,如遭电击,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他艰难地回过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桑姑娘,您老人家来找大帅啊,小的不打扰了!啊,这有一块干粮,还请桑姑娘笑纳!”
那亲兵讨好地伸出手,递上干粮,却被阿桑拧住耳朵,给揪扯得呲牙咧嘴,不住求饶。
“讨打的东西,背后说本姑娘的坏话!你说谁嗓门比铜锣还大,啊?叫你说!我叫你说!”
亲兵被揍得抱头乱叫,偷眼去瞧赫连郡,希望自己英明神武的大帅看在自己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相救自己,却见赫连郡事不关己地倚在树旁,似笑非笑地观望着,不时还掏一掏耳朵,安抚被阿桑嗓音震得有些不适的鼓膜。
就在此时,有一传信兵奔了过来,拜道:“后面有一乘快马,正向咱们大队方向追来。”
“哦?什么人?”赫连郡漫不经心地问道,从腰间取出水囊,眼睛却没离开那正在打闹的亲兵和阿桑。
“是……是……”传信兵想了想,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是伺候您的那位姑娘!”
赫连郡刚举起水囊喝了口水,闻言几乎将水全喷了出来。
他站起身,捏了捏唇边的小胡子,喜怒难辨。
阿桑放开亲兵,关切道:“是阿雁?阿兄,你不去接她过来吗?”
赫连郡笑道:“她与本帅闹脾气出走,如今又自己巴巴地追了回来,这婆娘倒还知趣。阿桑你且等着,走,黄四,同本帅去接婆娘过来!”
他的大掌,往那亲兵肩上一拍,直把亲兵拍得蹲下身去矮了半截。两人朝营外走去,只见卫雁立在外头,神色淡然,见他们走来,并不见得如何欢喜。亲兵不由嘟囔道:“大帅,姑娘似乎还没消气……”
赫连郡不理会他,径直朝卫雁走去。“赫连郡,我……”刚想解释自己没能帮忙助他脱困一事,话未说完,就被那魁梧之人扯住小手,听见他大笑道:“婆娘,算你识趣!这回回来了,可不准再闹脾气!”
卫雁僵硬不语,不知他玩什么把戏。他凑至她耳畔,低语:“阿桑在后面。”
抬眼看去,果见阿桑默默立在后头。
大军休息片刻后,重新启程上路,挨到晚间,扎营休息,在将士们的怪笑声中,卫雁被赫连郡扯入大帐。
他劈头便道:“本帅还如何信你?危急关头,你自行离去。困境一解,你便回到本帅身边?你那烧了本帅粮草的妹子不知所踪,怀胎七月,仍有这等通天遁地的本领!说你们不是细作,本帅如何相信?”
“赫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