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想走,又不甘心。
里面又问了一句,“谁啊?”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守门人没有见过徐玉钦,见到一个衣饰不凡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前不远处,他有些诧异,“你找谁?”
徐玉钦不知如何作答,犹豫着是应该走进去,还是干脆离开。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门缝处看得见青色衣衫的一角,“老裴,干什么呢?”
守门人回身行了一礼:“张公子,这位……不知有什么事,刚才是这位公子敲门。”
“哦?是谁?”跟卫雁往来的人不多,知道这处宅子的也只有圣宫中人,张二力走过来,与徐玉钦打了个照面。
对面的人长身玉立,灯下的五官显得有些阴郁,月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腰间束着玉带。张二力记得这人昨天曾送崔氏母女回来,想到他的身份,嘴唇不由紧紧抿了抿。
“徐公子来此何事?家主一介女流,不便相见。有事,请徐公子吩咐张某吧!”
他没有自称“小人”。
徐玉钦没有在意,甚至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他本不想说什么,转过头,准备上马。
“徐公子。”张二力叫住他。
他回过头来,见张二力朝他走近几步,低声对他说,“家主受过的非议够多了,徐公子是明白人,也是要脸面的人,尊夫人来此大闹的事,希望不要再发生了。”话语中有沉沉怒气,令徐玉钦不由多打量了此人几眼。
他不过是她手下一个跑腿的人吧?徐玉钦想到她现在所做的那些事,没有在意。
“还有,”他竟还没说完,“徐公子早有家室,家主的事就不劳公子操心了,自有张某替家主效力,徐公子以后有事,与其找家主,不如找张某。”
张二力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对徐玉钦说了这么多。
徐玉钦闻言,扯开嘴角,不屑的笑了,“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
他绕过张二力,大步走向门口,迈上台阶,高声道:“替我通传,靖国公府徐玉钦来了!找你们主人,有要事相商!”
张二力脸色铁青,“徐公子,你……”
“我怎么?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主人还未说不见,一个奴仆,也能替主子做主?”
说完,瞪视那守门人,“不请我去茶房等候?”
岂有让客人在门前等候的道理?刚才未曾说过主人不在家,这会儿却不好突然改口。主人见或不见,都得请客人到外院茶房喝口热茶。
卫雁刚刚用过晚饭,重新洗了脸,正逗卫进玩呢。听说徐玉钦来了,不由为难,昨天他妻子才来大闹过,郑紫歆生了儿子的消息她也打听到了,他还有什么事找她?
“打发了他吧,说我不舒服,不便见客。”
勺儿抬脚便要去,被如月唤住。
如月劝道:“小姐,奴婢自知没资格管小姐的事,但如今您身份已经暴露了,以后少不得会有别有用心之人频频上门。皇上再是重视小姐,也未必会回回替小姐出头。现在赫连将军跟小姐的传言被压了下去,人人以为小姐如今是没人照拂的……”言下之意,是劝她依旧找个靠山才好。
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了。你就是再能干,再有本事,也不得不到尊重。反而会引得那些有liè_yàn心理的人,不时来骚扰一番。这事她在清音阁刚刚建成的时候就遇到不少。身边虽有护卫,却不能把所有人都打出去吧?她毕竟还要靠那些贵胄圈里的人赚钱呢……
可是这跟徐玉钦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能当她的靠山?他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
想到这里,卫雁不由气闷,既然他想来找气受,那就不要怪她说话不好听了。
“你让他进来,告诉二力一声,说我在外院花厅见他,让二力在旁边守着!”
她不肯单独见他。张二力不由心中一松,听了勺儿的话,莫名地有些高兴,引着徐玉钦朝里面走。
徐玉钦捏着茶杯,在张二力的盯视下,沉沉想着自己的心事。
卫雁翩然而至,鬓发随意的挽着,身上穿着一袭浓艳的茜色。
胡乱施了一礼,她笑容欠奉地问道:“徐公子有事?还未恭贺徐公子跟夫人添丁之喜。”
徐玉钦垂下眼眸,心中惭愧不已。
是他负了她啊……
而且,是早在误会她之前,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她没怪过他,当时,甚至是愿意不要名分跟着他的……
他怎么会相信,她会为了跟他赌气,跟人私奔呢?
他的胸口犹如被猛砸了一锤,若非张二力立在一旁,他真想将她的小手攥住,在自己脸上抽几个耳光。
他抬眼朝张二力看了看,“雁……卫小姐,可否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卫雁笑道:“徐公子最是守礼之人,天都黑了,徐公子若无要紧事,就不多留公子了?尊夫人刚刚生产,正是需要公子照顾的时候,公子突然来此,只怕不大好吧?”
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再说,卫雁的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徐公子在朝中正是激流勇进之时,若被卫雁带累了名誉,岂不是卫雁的罪过?再说,若被尊夫人知道,还不知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呢。我虽身份卑微,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吩咐张二力,“门房上头,换个人。我虽无权无势,也是知道礼数的。大晚上的,不闭门谢客,还招待什么人呢?”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