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力怒道:”混账!做下这等恶事还敢来叫门要人,真是欺人太甚!”
瞪视着那几个跟赫连郡一同走来的侍卫道:“快去前面瞧瞧!”
又怒视秦宁:“秦公子请吧!”
他望望赫连郡,“安南侯,天色已晚,您在此只怕不便,还是随张某一同出去吧。张某送您!”
赫连郡不以为意地笑笑,径直走向卫雁身旁的椅子坐了,“你且去忙你的,这几个泼皮本侯替你看着。你去吧。”
说罢,便不再理他,转过头开始询问卫雁当时的详细情况。
卫雁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是她不领情,只怪赫连郡太没自觉,从前在清音阁也好,如今在卫府也罢,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男主人,一点避嫌的意识都没有。
张二力脸色黑得像锅底,咬牙切齿地道:“侯爷既然要过问,张某就跟侯爷说说好了。邱华,你去前门瞧瞧,对方若是不客气,你便也不用留手,全都抓了,一并送官。”
他竟不走了,一步一步迈向厅中主座,——那里正坐着这间宅院的主人,卫雁。
卫雁略一思索,既然她决定抬举张二力,就应该给张二力这个面子。她站起身来,“二力,你陪着侯爷,我回院子去……”
张二力压抑着的怒火似乎瞬间就消散无踪了。他想的没错,刚才卫雁在秦宁面前说的那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她这是同意嫁给他了!所以她宁愿退到他身后,让他替自己处理眼前的一切。
她站起身朝赫连郡施礼,“侯爷慢坐,卫雁先行告退……”
她话没说完,便见一只大手向自己伸来,赫连郡将她的手攥住一拽,将她扯到自己腿上,低声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跟本侯讲那些虚礼?本侯星夜前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叫这个木头陪着本侯,本侯会闷。”
卫雁料不到他突然出手,不妨之下,整个人都跌入他怀中,登时气得脸色通红。“赫连郡你!”
赫连郡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觉得自己浑身又再陷入那滚烫的折磨之中。她眼中有惊诧,有愤怒,有不解,她在挣扎,推拒,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比她痛苦一万倍,可他仍然固执地攥着她的手,不想放开。
这一认知令他自己震惊不已。他是不是疯了?
张二力上前,一掌拍开赫连郡的手,怒斥:“安南侯未免欺人太甚!”
他将卫雁扶起,低声道:“你回房去。这里交给我。”
卫雁点点头,看也不看赫连郡,抬脚朝外走。
蓦地撞进一个人来,在她面前站定,“你没事吧?可有何处受了伤?”
卫雁头痛不已,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这时候出现?
难道还嫌她不够乱,嫌她麻烦不够多吗?
此时门前围着多少人,他们一个个地闯进来,是不是想让那些人的唾沫淹死她?
这是深夜!这是她的府邸!
这些跟她有过传言的男子一个接一个地闯进来,她名声败坏了无所谓,卫贞怎么办?家里随意地任外男闯入,卫贞长大了还要不要嫁人?
赫连郡冷笑道:“哟,这不是长兴侯么?”
难怪卫雁跟他僵成这样,原来是徐玉钦要来,卫雁刻意疏远自己,是怕这徐玉钦误会吧?
赫连郡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正主都来了,他还在这关心谁啊?卫雁对徐玉钦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十分清楚的。
“徐公子怎么进来的?”张二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先是秦宁,再是赫连郡,现在又来了个徐玉钦,这些人一个个地不顾卫雁的脸面名声,大咧咧地就往府里闯。也不知邱华是怎么办事的,他领着侍卫在门前守着,还能让徐玉钦一个文弱书生闯进来,真是没用!
徐玉钦这时才注意到赫连郡也在,眉目间的柔情顿时化为寒霜,“安南侯怎会在此?”
赫连郡笑道:“你问的真是好笑,你能在这,本侯又为何不能?”
徐玉钦咬牙切齿,“你跟她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她也不会再替你做事,安南侯请回吧,这里不需要您老人家。”
“长兴侯的确知礼。本侯乃是今上的叔父辈,自然也是你的长辈,你称呼本侯老人家也是应当。本侯本是前来探望卫小姐的,正要告辞呢。怎料长兴侯这会儿过来了,那本侯怎好丢下长兴侯一人在此?罢了,本侯就吃点亏,陪长兴侯坐一坐?”徐玉钦若不挑衅他,也许他便走了。怎料徐玉钦一来就质问他为何在此,好像他来得不该,徐玉钦自己却名正言顺似的。
卫雁见二人唇枪舌剑自说自话,却是根本未曾将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她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二力,你陪着两位客人喝茶吧!”
张二力垂着头,觉得自己夹在当中难受极了。
他听卫雁又道:“你与我就要成婚了,名义上,你也是这府邸的主人,客人无礼,我们当主人的却不能失了礼数。”
三个男子均露出惊愕的表情,一个个地瞪大了眼睛。
张二力最先反应过来,面上露出难掩的喜色,“是,你快回房去吧!”
卫雁转身便走,毫不迟疑。徐玉钦喝道:“卫雁,你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跟谁成婚?”
卫雁回头望着他,嫣然一笑,“长兴侯不恭喜卫雁么?你面前这位张公子,便是卫雁的未婚夫君,待过几天卫雁成婚,长兴侯若是愿意的话,还请过来喝杯薄酒。”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留下屋中三个男子面面相觑,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