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声响和热辣的疼痛令他满目震惊地抬起头来。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泪水凝结在眸中,顽固地不肯坠落。
卫雁高高举着手掌,面目表情地望着他。
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
他不敢相信,他怎能相信,她竟然出手打了他一耳光?
他的雁妹,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狠狠地一掌拍在他的脸上!!
“停车!”
卫雁高喊了一声,马车缓速,她不待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徐公子,这是卫雁最后一次见你,请公子自重!”
话说得这样重,加上那毫不留情一巴掌,他那般清高骄傲,该不会再对她抱有幻想了吧?
她要嫁人,她必须嫁人!这样的纠缠太令人恶心了!她受够了,再也受不了了!
想到徐玉钦对她那种理所应当的占有欲,她就觉得浑身难受。那是郑紫歆的丈夫,是郑紫歆孩子的父亲,他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在意她,要护她一生?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她跟郑紫歆是永远不可能和解的,曾经的屈辱如刻在心头的刀,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在郑家后厨的小院当中衣不蔽体地缩在角落里忍受饥饿时的那种绝望和仇恨。她可以原谅染墨的别有用心,原谅如月的违心相从,原谅卫姜的利用欺骗,原谅所有萍水相逢之人的背叛和恶意,唯独不能原谅郑紫歆和郑泽明兄妹。
徐玉钦的整个人生都已被打上了郑紫歆的烙印,她不可能重新回到徐玉钦身边,去做一个附庸和陪衬,看着郑紫歆的脸色生活一辈子。
不甘之余,心底另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她对徐玉钦的感情早已被另一段感情所取代。她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她怕被再次伤得体无完肤。就嫁给张二力吧,他是个好人,会对她好,会对她的家人好,他会是最出色的的丈夫。
卫府,张二力送走了来回话的几个店面掌柜,立在门前望着天边的云朵发呆。
主子跟徐玉钦走了,还吩咐他无需跟着。
他着实猜不透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心到底向着谁?赫连郡和徐玉钦是他比不起的,事实上就连秦宁他都比不起。秦宁虽是来投靠他们的,可他身后毕竟还有个秦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就是再不济,凭着那手悬壶济世之术,也不难混个温饱。而他在遇到她之前算什么?一个比乞丐稍强些的少年,给人跑跑腿,勉强糊口。
是他高攀了,他心里明白,并且时刻记着自己的本分。他其实对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只是想守着她,想名正言顺地替她遮挡风雨罢了。
有下人前来通传,说秦公子到了。张二力一怔,猜测他的来意。
秦宁单刀直入地笑着一拱手:“张二爷,今天过来,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在下对卫小姐一见倾心,引为此生知己,想向小姐提亲,想问问张二爷,小姐可有长辈在世?不知张二爷可否为小生引荐一下?”
张二力料不到他竟这般光明正大地就说起提亲之事,心中的怒火登时就蹿了起来,“秦公子,请你上门之前,还是先好好打听打听,不要说错了话,问错了人!”
秦宁笑道:“张二爷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在下是初次进京,许多规矩都不懂。不过想着二爷跟咱们关系算是挺亲近的,这不就来向二爷打听来了么?怎算是问错了人?你跟随小姐许久,深得小姐信任,在下还得请你多替在下向小姐美言几句呢。”
张二力脸色一沉,在身旁的茶几上拍了一掌,“秦宁,你还胡说!卫小姐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么?此事休要再提,恕不远送!”
秦宁愣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你说什么,她……她要嫁给你?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不待张二力出言,一把清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卫雁立在当门处,冷然道,“二力是我未婚夫婿,是这宅子的男主人,还请秦公子对他说话客气些才好。”
不理会秦宁的尴尬和愣怔,卫雁朝张二力轻声道:“看来许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一喜讯,也是你太低调了些。不若便将消息传出去,让圣宫中的兄弟们都替我高兴高兴吧。那些相熟的府上,也都送喜帖过去,听说下个月初六就是吉日,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时间还来得及么?”
张二力猛力地摇头,面上挂着笑,“我有什么可准备的?我是个入赘的那个。”
今后,她必是要住在卫府不走的,那就只有他入赘进来了。对男子来说,这算得上是天大的委屈和耻辱了。
秦宁眸光一闪,想说两句讽刺之语,却听卫雁微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不过是暂住在卫府里,以后孩子都跟着你姓张,谁说你是入赘的?”
这下不只是秦宁,就连张二力都惊讶地说不出话了。
卫雁并未多做解释,她胡乱施了一礼,“秦公子慢坐,二力你陪着吧,我先回房了。”
卫雁在后院躲了三天没有出门。霍琳琳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似是突然对所有事都死了心,提不起一点兴致。
丛公子被郑泽明强行送出了京城。纵火之事还是郑静明出面才压了下来,将罪名安给了其中一个被捕的从人,说是其因为婚姻不幸,导致对不检点的女子有偏见,所以才纵火行凶。不但毫无歉意,反而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