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力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个闷葫芦。任卫雁怎么追问,也不肯说出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
卫雁从张家出来,想了想,叫邱华过来,“咱们去你师父那瞧瞧我舅父……”
邱华回道:“舅老爷好着呢,主子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师父在,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这会子我劝您还是别去了,我师父昨晚深更半夜的被安南侯派人去给吵了起来,说不定这会儿正补眠呢,您去了他也不会起来迎您,何必白跑一趟?”
卫雁不由叹气。原本请了玄南做今天的主婚人,赫连郡打听清楚了,当晚就派了人去告知婚礼取消一事,气得玄南骂道:“真是乱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荒谬,荒谬!告诉姓卫的那小女子,下回她再成亲,可别再求我玄南子去给她主婚!我丢不起那人!”
每个人的婚礼都希望得到众人的祝福。但对于卫雁来说,那无异于奢望。
她与张二力成婚是许多人乐于促成的,她嫁的越普通,那些觊觎她手中之物的人才越放心。
她跟赫连郡之间,又怎么可能呢?他如此强势相迫,无异于将她置于火上烹烤。
……
秦家一直在等卫雁向他们低头。等了许多天不见她派人来请他们过去,她自己也不曾亲自上门来,还猜测她是为婚礼的事在忙。可今天忽然听说原定的婚礼取消了,新郎没来迎亲,新娘子自己还一大早就如没事人似的出门乱逛去了。秦宁听说,自然以为自己又有了机会,兴冲冲地来到父亲的院子,“父亲,您听说了吗?卫雁跟张二力的亲事吹了。”
秦百廉点点头,“我也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你七叔身边的那位没传出什么消息来么?”
秦宁道:“没有。七叔送回去的那女人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向着七叔的,从头至尾都没递出来过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知道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打听来的,卫府里面发生过什么,根本无从得知。”
“哼!你七叔……”秦百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嘲,“他在京城待得久了,心里不知向着谁呢。他早不是你从前的那个七叔了。”
秦大夫人走到了书房之外,听到屋中两父子的说话声,苦笑摇头,在门前犹豫片刻,没有推门进去,叹息一声便转身走了。
他送如月回去,的确没有吩咐过如月替他打探什么。他对卫府的事并不感兴趣,秦家能有卫雁的助力自然好,如果没有,也可以靠真本事混口饭吃,多年来他躲躲藏藏的靠人庇护生存,已吃够了苦头,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如月当年突然来投奔他,他也十分惊讶,他并没有非分之想,两年多来,始终对如月以礼相待。如月惦念卫雁,他就答应送如月回到卫雁身边,还说服兄长,借口是要将如月当成细作放在卫雁身边,兄长这才允了如月抱着卫进进京。
现在他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就只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替自己的妻儿撑起一片天来。秦百廉心里的那些宏图大计,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秦宁反倒觉得卫雁亲事作罢是老天在给他创造机会。他梳洗一番,便吩咐从人牵马,向卫府而去。
他刚一靠近卫府,就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凶神恶煞地围住了他,寒光凛凛的刀枪剑戟抵着他的要害,惊得他起了一身冷汗,“诸位大……大哥,有……有什么吩咐?”
赵昌身穿擦洗得发亮的铠甲,懒洋洋地走了过来,“你是什么人?来找卫小姐干什么?”
秦宁吓得脸色发白,说起话来舌头都在打结,“我……我想……求娶卫小姐……”一慌张,把心底的实话都说出来了,自是后悔不跌,却又无从补救。
“混账!”赵昌变了脸色,朝秦宁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道,“就你也配?”
“把这人绑了!”他厉声喝道,“不,绑了作甚?直接砍了,免得侯爷瞧见了生气。”
秦宁吓得登时滚下马来,“别……别……有话好说,这位军爷,小人究竟犯了何事?小人颇有家财,愿……愿孝敬军爷,求军爷饶我一条狗命……求……”
赵昌啐道:“蠢材!你还不知自己犯了何事?给爷瞧瞧清楚,这是卫府!是卫小姐府上!你一个男子,上人家姑娘家来作甚?卫小姐三个字,今后你别说嘴里提上一提,就是心里想一想,都是死罪!给爷记住了!”
秦宁恍然大悟,面如死灰,连连叩首道,“是,是!小人明白了!今后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对卫……不……对……小人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军爷饶命,饶命!”
赵昌从齿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滚!”
那秦宁立即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他深悔自己一时情急,不曾带些护卫随行,又恨自己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连卫雁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都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事情全变了?他从前还算是卫府的座上宾,现在竟连走近那道门的资格都没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郡立在孟阁老房内,沉声道:“我想清楚了,我就娶她。”
孟阁老冷着一张脸:“天将变色,大事将成,你还有这心思?就凭她令你分不清轻重缓急,我也不能容她!”
“大事我早有准备,跟她不相干,今儿也不是来求您答允,只不过来告知一声,您毕竟是长辈,应该先知道此事。”
“混账!”孟阁老爆喝一声,手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你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