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哥哥......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好不好嘛.......”
柳眉一脸哀怨的撅着小嘴,葱白的双手轻轻摇晃着吕进士的衣袖,大眼睛炫目欲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乖........”吕进士腾出另一只手摩挲着柳眉的小脸,“你知道的,我刚刚当上二管事的,资历太浅,府里不服我的人还很多。这回能跟老爷去北边,多亏了老爷赏识。这么好的机会,我如何能够错过?眉儿放心,此去少则一月,多则不过数月。”
“可是.......可是.......”柳眉嘟着小嘴,“要好几个月呢,我好舍不得你啊,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么........”
吕进士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但还是坚决的摇摇头,把柳眉小手从袖子上拉开,“听话.......”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子文哥哥.......”柳眉见吕进士要走,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到吕进士后背上,“子文哥哥,让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吕进士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扒开,“老爷都没把夫人带过去,我带着家眷像什么话?老实在家呆着!”
柳眉愣愣的看着吕进士头也不回的“咣当”一声甩上木门,只觉得仿佛力气都从身体里抽走了,软软的瘫在地上,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时至深秋,地里的粮食已经收获殆尽,农人们已经抱着满仓的粮食闲下来了。可对于商人们,尤其是凉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商号来说,忙碌的时节才刚刚开始。
凉州的冬天已经很难熬了,而关外简直就不是人类能呆的地方。等到大雪过后,白毛风一吹,滚烫一盏热茶几个呼吸就能冻成冰坨子。“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正是塞北最真实的写照。自古游牧民族一直垂涎于中原的土地,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希望得到一块冬天里能稍稍取暖的地方。
在这个塞北牧民们愁云惨淡的时候,凉州城里的商人们却仿佛饿狼一般盯着牧民们。要知道只要冬天第一场大雪下来,大唐同塞外的交通就彻底断绝了。若是牧民们不想几个月吃不到一点盐巴,喝不到一点茶叶,就只能趁现在用吃了血亏的的价格从商人们手上交易来盐铁茶叶,而凉州的商人们则趁着这时节大快朵颐一番。
张信跟着“福瑞祥”的马队到榷场的时候,这里已经熙熙攘攘成了商人的世界。放眼望去,一列列马车,一箱箱货物,连绵不绝的望不到边。在马车跟货箱中间,无数衣冠楚楚的商人和青衫小帽的家丁下人尽情的肆无忌惮的交谈着,彼此间幻想着即将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钱袋。
正当张信被喧嚣的声波吵的有点心烦时,忽然一个背后插着小旗的骑士“哗啦啦”的冲了进来,骑士在马背上一手举着一面黑底雄鹰旗,一边高声叫道:“传威远镖局萧镖头口信,各家派个管事的去甲字三号商讨出塞事宜!传威远镖局萧镖头口信,各家派个管事的去甲字三号商讨出塞事宜........”这骑士一边呼喝着一边打马而去,溅起一团团黑乎乎的泥水惹得旁人一阵叫骂。
张曦不巧被溅了一腿泥点,不忿的啐了一口吐沫,看着远去的骑士,“这威远镖局什么来头,怎得如此嚣张?”
旁边的方玉“哈”了一声,“这帮商人的身家性命可全在这帮镖师身上,人家嚣张一点也无可厚非。你不会以为这帮肥羊们就这么傻乎乎的一头扎进塞北去吧?这不是把烤的喷香的羊羔往狼嘴里送么?”
“哦?”张信一挑眉毛,奇道:“这里大大小小将近一百家商号,这镖局护持的住么?”
“你可别小看了威远镖局,”方玉摇摇头道:“威远镖局总镖头周铁鹞,乃是鹰爪门当代门主,单lùn_gōng力,是北武林排名第三的大宗师,一手鹰爪擒拿手纵横北武林二十余年,与两个师弟:长安分局镖头林铁鹰,洛阳镖局镖头刘铁鹫并称鹰门三铁,门下光宗师级镖头就有十多个,一流高手足足上百。光是凉州分局的势力就足够灭掉草原上不少三五千人的部落。不过.........”
“不过什么?”
方玉摇摇头,“威远镖局凉州分局镖头乃是林铁鹰大儿子林飞雄,分局几个宗师镜的镖头也没有姓萧的,这萧镖头是什么来历?照理说这单生意乃是威远镖局数一数二的大单,总不能派个无名之辈来吧?”
张曦“嗨”了一声,“你管这么多呢,听你说的这威远镖局这么厉害,总不至于咋了自己的招牌吧?嘿嘿.......你说说,方今天下,除了这威远镖局还有什么能排的上号的大门派?”
方玉道:“永嘉南渡以来,天下分南北朝,彼此对立上百年。因此武林从此割裂南北,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以长江为界。而北武林最大的势力正是小弟所在的正一教!”说道这里,方玉一仰头,脸上骄傲之色尽显,“我正一教传承千年,乃道家之始!又分为龙虎山天师派,茅山阁皂派!龙虎山天师派自东汉年间天师张道陵南下平巫起,历代均已天师为号,又有东汉末年张鲁发扬光大,本朝初年,国师袁天罡,李淳风均出自我我正一教天师派,小弟正是天师教关中冶清字辈第二十二弟子,方清然!本教十二大祭酒各个都是宗师镜顶尖高手,教中高手如云,教徒足足上万!”
张曦“切”了一声,“我怎么听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不是什么天下武功出正一?”
“放你酿的屁!”方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