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容若夕出殡的日子,章云最后看了一眼躺在棺木中的女儿。
按照规矩帮容若夕穿了七件衣服,内穿布裤褂、棉裤袄、大棉袄、氅衣、裙子,外衣都是平金绣花,头戴凤冠,披霞帔,还戴着莲花坠一个、如意簪一支、九连环一个、镶珍珠耳环一副。其凤冠有用点翠珠花的,九连环是用檀香木制的。
鞋尖上各钉着一粒珍珠,在她的口内还含着一粒珍珠。
面上打着细细的粉,两腮抹着嫣红的胭脂,妆容精致而细腻,眼睛紧紧的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随着钉棺者的一声盖棺,棺盖瞬间盖上,章云突然觉得胸口像被人狠狠的怼了一拳,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因为是少年新丧,所以若夕的丧事从简,没法大操大办,就是那些往来密切的亲友来送殡,整个阵仗显得清冷孤单,令章云更是痛心不已。
一座华丽的新坟前,章云不顾形象的坐在墓碑前,怀抱墓碑,迟迟不愿离去,送殡的众人皆已离去,只剩四姨娘和容疏影默默的站在章云背后。
“母亲,你要保重身体……”容疏影也跪坐在旁,轻轻的捋了捋章云鬓间的乱发,只见原本如云般光亮的青丝上,沾染了些许的灰白,虽然章云平时御下严厉,但是她对自己的女儿却是用了十足的真心。
“王妃,你这个样子,郡主地下有知都不会安心的,回去吧!”她已经整整坐了两个时辰了,这样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你们先回去吧!”章云出生官宦世家,深宅大院的那些弯弯绕绕她从小就烂熟于心,对人总是保留了几分疏离与防备,但是今天四姨娘母女的表现,却让她铭记在心,不管她们出于什么初衷,但是这份心意她是感受到了,可能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渴望那么一份不离不弃的陪伴吧!
“母亲,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也在这陪着若夕姐姐!”
“今天若夕出殡,珍姨娘可来了?”
“回禀王妃,因为珍姨娘说了,小少爷年纪小,不适合参与这些,怕冲撞了,说是不吉利晦气。”珍姨娘的原话是怕冲撞了,可四姨娘添油加醋就变成晦气了。
“她那个儿子一脸的短命相,是得注意着点。”章云忿忿的说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趴坐着,步履有点蹒跚,容疏影赶紧稳稳的搀扶住她。
“母亲,仔细脚下。”
“好孩子,我们回去吧!”章云伸手拍拍容唯香的手背,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
虽然说容若夕和容清浅是平辈,按理说,容若夕死了容清浅是没有守孝这么一说的,但为避免夜长梦多,武昌侯府还是打算让他们尽快完婚,赶在三个月内将婚事办妥,因此现在的时间就非常紧迫了。
过了一个星期,武昌侯府就上门请期,专门请人挑了黄道吉日,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的腊月二十。
于是这两个月,容清浅必须天天关在房内绣嫁衣,巴不得将一天掰成两天用,自然无法顾及到惹衣,而惹衣除了偶尔进来瞧瞧她,大多数时间也都忙着筹备新店。
那天以后,惹衣轻轻松松的就拿下了那个店铺的房契,这背后肯定有容以晟的一份功劳,惹衣也不矫情,她不管容以晟卖了多大的人情给耀王,她可是实实在在用白花花的银子买下来的,也不亏心。
于是就忙着装修设计店面的风格,用上等的紫檀木,做成类似现代银楼的那种柜台。大量的灯火直射到各个展柜上面,营造出一种明亮却又迷离的色彩。
惹衣笼络了许多的能工巧匠,在后院办起一个小型的加工厂,当她将她的那些花样子交给那些师傅的时候,连这些见多识广的师傅都惊呆了。
以前,他们打造的金银首饰除传统的龙凤和螭虎之外,所取用的多是清新俊丽并且很生活化的物象,如瓜瓞、石榴、荔枝、桃实、牡丹、莲花、桃花、菊花、蜜蜂、蝴蝶、孔雀、鸳鸯等,而以此来表现一种丰盈谐美的情致。
而惹衣的设计,运用了大量的现代几何图形拼接,以黄金分割的比例进行大胆拼接等反传统的呈现手法,夸张的形态、俏皮有趣的组合,动物植物以超大姿态但精致的图形表达万物的可爱,强烈大胆,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风格,极具视觉冲击力。
单是看到花样子,就已经令人震惊了,真不知道如果实物打磨出来,将会造成何等轰动的效应。
“花当家,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师傅们看到这些花样子,浑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了。
“时间有点赶,可能有点差强人意,你们觉得怎么样?”第一次上手画图纸,不知道他们看的懂吗?
“打了半辈子的首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新颖独特的首饰,真是不枉此生,虽然我们说不出它具体好在哪里,但是组合起来就是好看的紧,花当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都是一群痴儿,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欢欣雀跃,跃跃欲试。
“当真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打算一个星期后开张,时间是紧了点,但我还是希望能保证好质量,能做的到吗?”开张首炮要想打响,质量也必须保证好,如果时间实在来不及,延后几天也是可以的。
“没问题的,我们日夜赶工,一个星期足够了。”这么多的人手和设备,稍微赶一下就好。
“那就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如果图纸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