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出去以后,惹衣没事就窝在房间里,因为手受伤,邱妈妈也给惹衣放了假,虽然伤的只是左手。
今天就是邱妈妈四十五岁生辰,瞒不过大家,邱妈妈也就拿出点贴己,吩咐厨房烧了几道好菜,置了几桌酒席,招呼下优落的众人,一时之间酒酣耳热,也倒没有了平日的拘谨。
“邱妈妈,祝您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您笑纳。”安若素向来是个不甘寂寞的,可能是一直背负着庶女的身份,让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渴望表现自己,靠着众人的认可,满足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为了今天的这份礼物,她足足的筹备了三个多月。刚好三个月前帮宫里缝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看着那颜色花纹特别沉稳大气,她就多留了个心眼,留下一小块云锦下脚料。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收集了一些金线,加上她纯熟的技法,终于赶制出了一个美轮。
她期期艾艾的望着邱妈妈,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惊喜和赞赏。
“你有心了。”邱妈妈看着手里的荷包,且不说云锦滑嫩的质地,单单是平绣、垫绣、扎针、撒绣等一系列高难度的技法,就应该费了不少功夫。一时间也倒对安若素和颜悦色了不少。
这个贺礼一出,众人表面上都赞不绝口,实际上背后早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她安若素能耐,就她细心,她的礼物越出彩,就显得众人越无心,场面就越尴尬,毕竟之前不了解情况,大家伙都没准备贺礼。
惹衣看着大伙闪烁的眼神,左顾右盼的姿态,知道这个安若素又把气氛搞僵了。
安若素扫过在坐的众人,最后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泰然自若的惹衣,虽然她同惹衣没什么过节,可都是奴才,凭什么就她享有特权。
惹衣做的活计是下优落里最轻松的,她忍了,谁叫她确实有点真本事。
可为什么大家都只能关在下优落里不见天日,她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一点点小伤还能告假休息,凭什么?她以为她还是那个一品尚书的嫡女吗,谁给她的优越感?
安若素越看惹衣越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可能就是典型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吧!
“惹衣,平日里妈妈最待见你,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都没什么表示吗?”有她珠玉在前,就不信花惹人能拿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她就等着看她的笑话,也让邱妈妈知道,谁对她真心,以后应该对谁好。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安生这么一会就又按捺不住了,非得拉低别人才能彰显自己,如此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邱妈妈好不容易对她存的几分好感,此刻已消失殆尽。
面对安若素的挑衅,惹衣面上没有一丝慌乱。
“姐姐玲珑剔透,几人能出左右?你瞧我这就只是傻傻的做了盘寿包,还望妈妈宽宥我的心思蠢钝,虽然我笨口拙舌的,但是我想我的心意应该和下优落的各位一样,都是虔诚的期盼妈妈能福寿安康!”惹衣的这番话,抬高了安若素,看似自贬,却暗地里给了大伙一个台阶下。
众人借坡下驴纷纷附首称是。
“你们有这份心,妈妈已经十分欣慰了!”邱妈妈这人精哪里会不知道惹衣的心思,慈爱的看向惹衣,对惹衣的进退有度更是欣慰不已。
“楚楚,你向来精通丹青,不如今天帮妈妈作画一幅,给妈妈添点喜庆?”惹衣这话一出,被点到名字的女孩感激的朝她点点头,她还正愁着找不到机会,正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
楚楚盈盈的朝妈妈一拜,“还望妈妈不要嫌弃。”有了惹衣拙劣的礼物在前,楚楚也放了开来,不一会一幅松鹤延年的图案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很是应景。
“能劳烦惹衣妹妹帮画题个字吗?”惹衣的字放眼整个汴京都是一流的,刚才惹衣送了她一个人情,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识时务的回她一份礼。
惹衣大笔一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时间将气氛推上高潮。
有了二人开头,接下来众人就各发所长,吟诗作对、吹拉弹唱、丝竹管弦霎时也不绝于耳。
这样一来,倒是衬得安若素的荷包俗气了几分。
安若素气的牙尖都打颤,食不知味,想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居然抵不上花惹衣三言两语,心中更是恼恨上了惹衣,一个晚上往惹衣那飞了不少的眼刀子。
直至亥时宴会结束,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各自散去。
惹衣看了看邱妈妈的房间,灯还亮着。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惹衣轻轻的敲了敲门。
“是惹衣啊!进来吧!怎么这么晚还不去休息?”
“今天是您的生辰,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睡去呢!我要陪您守岁。”这个守岁不是除夕的守岁,垅国有个风俗,通常最亲近的人都会陪着寿星度过子时,子时一过,才算告别旧年岁,这个寿辰才能算真正的过完。
“妈妈知道你懂事,但是小孩子不宜熬夜,早点去睡吧!”邱妈妈慈爱的看着惹衣,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偶尔几次不碍事的。”说着惹衣从包裹中拿出纯白的狐狸毛对襟小坎肩,在邱妈妈身上比划了一下。
“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刚刚好合身呢!”惹衣对自己的作品还是相当满意的,因为毛料完整,惹衣其实只是稍微的裁剪一下,但镶边钉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