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住他,但母亲却对我摇了摇头。
离别很容易勾动起人们伤感的情绪,虽然极力控制,但我的眼泪最后还是流了出来。
再见,爸爸。
对不起,心怡,我又哭了!
在灾民区又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等到洪水退去后母亲带着我和剩余的村民回到了原来的村庄。
出来时的几十户人家,等再回去时连一半都没有。
望着一片瓦砾,被淤泥覆盖的村庄,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全村上下,几十间房屋大部分都被洪水冲垮了,余下的几间也破损严重,摇摇欲坠成为了危房。
我们村的灾民被安置在了几十里外的县城,由国家拨款,责成县政府对受灾的村庄进行选址后重建。
灾后重建如火如荼,村民一时间显得十分忙碌。
没办法,人总要活着。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我们村的选址又是在一处小山坡。这里距离村子旧址不远,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分左右,但相比于原来的那处山坡要高上许多。
就在前一天,抚恤金与补助交到了村民的手里。庄家全毁,亲人身故,这根本是杯水车薪。但在自然灾害面前,也不该有什么抱怨。
只是有一件事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在洪水爆发的第一天,我们全村上下一百多口人都看到了洪流上飘着的那几百口棺材,现在去了哪里?
从被救上运沙船开始,一路南下到洪水的最末端,都没有发现那些棺材的踪影。
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这个疑惑被我隐藏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过,也为今后在部队复员埋下了伏笔。
再说我与母亲当时回到了村子,第一件事就是赶回我们家。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虽然现在只知道他姓离,但我还是要称呼他一声父亲。
父亲与母亲搬来村子没几年,房子也是新盖的砖瓦房,要比村内大部分泥砖混合建成的房子要坚固许多。
没有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之中就有我家,但因为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也已经不能住人了。
我与母亲清理了门前厚厚的淤泥,打开门后走了进去。
母亲从仓房里找出没被洪水卷走的八角大锤,踩着屋子内厚厚的淤泥进了屋。
我就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用锤子砸开了炕,便帮着她清理那些砸碎的砖头。
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那炕已经松散,砸了几下就完全塌了。
将砖头清理了出去,炕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小门,打开后是一个很小的洞口,刚好允许一个人通过。
母亲让我等着,然后自己跳进了地窖。
没过多久,全身已经沾满了泥巴的母亲从地窖中爬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同样沾满了泥水的方形物体。
那是一种油纸,用于包裹某些物体,具有防水性。
我知道油纸包裹之下,大概是某种盒子。
而盒子内,应该就是父亲说过的,我们老陈家的传家宝,四方鬼玺,还有那半块青龙玉佩。
母亲并没有将油纸打开,将它装中,让我背上后正准备出门,门却忽然打开了。
父亲说过,那些人已经来了,要小心村民。见房门忽然打开了,母亲与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陈家媳妇,村长正找你呢。这不村子重建了么,村长问你想要村内的哪个位置。”有些意外,进门的居然是李心怡母亲。
这个女人不容易,先是失去了丈夫现在就连孩子都下落不明,着实令人唏嘘。
“嗯,嫂子,我知道了。”母亲回了一句。
“那走吧,跟我来吧,村长年纪大了,别让她等太久。”李心怡母亲说道。
母亲点点头:“好。”